于是,卢嘉瑞到书房暂时歇息去了。

        洞房这边,冼依良由杨妈妈和金嫂扶入到房中,舅妈覃氏和冼依良贴身丫鬟清兰便过来作陪。杨妈妈将银钩儿把婚床帐幔钩起,又将帐上挂的大红花带捋到银钩儿上,依良就婚床边上坐下。

        清兰赶紧过来问依良饿不饿,要不要喝盏茶。依良不想吃什么,让清兰倒了杯糖茶来,将就在盖头里喝了两三口,然后就坐着,让媒人和清兰忙别的事去。于是,杨妈妈和金嫂就到外间坐下,喝茶、吃果饼、嗑瓜子,留覃氏和清兰在里间照看依良。

        冼依良坐床边上,听得杨妈妈和金嫂闲话中,说这婚房布置得如何如何的富丽堂皇,心里痒痒的好奇,红盖头下看得见却看得不是很清楚,又不好自己揭了盖头来细看,她就让清兰搬张凳子近旁来坐,让清兰小声儿一一说个详明给她听。

        清兰心里觉得好笑,都快就是自家的房子,一应东西都是自家之物,况且不多久拜堂后就会回入洞房,揭盖合卺了,到时自己看个够,看个仔细,如何就这等着急要她来讲说?但是,清兰却不好扫依良的兴,只好将梳妆凳搬了过来,坐在依良旁边,轻声慢语地将婚房里的布置和物品一样一样的描绘陈说,覃氏也在一边不时插话,几个一起问说着,也聊以打发这一小段空闲时光。

        此时的卢府宅院内,亲族汇集,高朋满座。宾客们或者在厅房里喝茶吃点心,或者在庭院里观摩房室筑造之精美,或者到芳菲苑赏看花草树木自然的景致,或者在回廊边座椅上下棋玩牌,或者在院落中、屋檐下、回廊里聚集闲话。孩童则最兴奋,有吃不完的果子、糖饼,有新碰上的小伙伴儿,他们嘴上嚼着糖块,手上还拿饼儿,一边相互追逐耍子,尽情欢乐。

        卢嘉恭他们几个则在影香亭上下双陆棋。连输两局给柴荣后,卢嘉恭愤愤不平,说道

        “卢永义,你来,不信他柴荣净能赢!”

        “俺不会下,一窍不通,怎么下?”卢永义说道。

        “俺也不会多少的,也不是跟柴荣下了两局了吗?”卢嘉恭说道,顿一顿,又接着说道,“俺如今明白了为什么俺老输给他,敢情是他蒙俺的,欺负俺等不懂,什么都他说了算,自然他赢了。”

        “卢嘉恭,你输了就输了,还怪俺蒙你?真是拉屎不出赖地硬。俺可没蒙你,也没暗占你便宜。”柴荣说道。

        “卢嘉理,你到底会不会的?你来一局,我和永义一起帮你盯着,看他柴荣有什么阴招!”卢嘉恭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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