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嘉瑞又交代邢安与代礼、崔乐进道:

        “往后你等要尽量减少存货,进货勤些,但不要进多了,够卖不断货就好。”

        邢安与代礼、崔乐进一下之间也想不清为何卢嘉瑞要如此交代,便答应照办,然后满心欢喜的揣着卢老爷奖赏的三两银子告辞出去了。

        卢嘉瑞日夕担忧金兵南下之时,心性也是不由自主的放肆起来,彷如感觉来日无多之际的疯癫一般。他一边收紧店铺买卖,尽量回收银子,作埋藏打算,一边继续放荡形骸,跟身边的这些妻妾女子们周旋厮混。不知为何,他竟有些忘乎所以一般,日日欢宴,夜夜伐性,凭着神龟丸的刺激,痴迷于那种畅爽与快慰,只不知正在持续不断的消耗着自己的筋力与精魂。

        这一年的冬天好像来得特别的早,也来得特别的寒冷,仲冬十一月时候,已经下过三场大雪了。冷风时常裹挟着雨雪,在天空与街巷空隙中肆虐,扑打行人的脸颊,拷问人们面对寒冷的意志。街巷地面时常积雪,雪晴后便被行人走踏成雨雪和泥的泥泞,更增添了人们感觉到的寒意。

        这样的日子里,待在家中房内被窝里睡觉,或者烤火喝茶吃酒,这便是人们最惬意的消遣。但是,绝大多数人还得为生计出去奔忙,无论多冷的天时,无论是刮风下雨,也无论是暴风飞雪,不能因为天气恶劣断了炊,该出去谋生的还得顶风冒雪的出去。为着衣食劳碌奔忙是多数人的宿命。

        而像卢府这等人家,却是无需为着生计操心劳碌的。卢嘉瑞除每日到衙门打卯办理公事,便回到府里去待着,玩耍消遣。衙门里需要出巡到下边各地办案时,他便委派景逸伦出去,而景逸伦新踏仕途,又年轻,也很乐意多出去,正合适。

        天空一向灰濛濛、阴沉沉的样子,人们的心情也跟着畏缩慵懒了许多。

        卢嘉瑞也懒得去巡看店铺了。经过这么多年的任用,卢嘉瑞信任他名号下的这些店铺主管,况且还有邢安作为大总管,管理账册银钱的收付核对与买卖监管,卢嘉瑞更觉得十分放心。邢安不仅对各项买卖十分熟悉,对自己也是忠心耿耿,而且十分勤勉,完全值得两倍于其他主管的薪俸。

        由于时常要到施红霞或者秦翠柳那儿去厮混,卢嘉瑞已经改变了一贯以来的散卯回府后再出门去的习惯。每日早上去衙门时,他就让逢志带上一个布袋,里边装着一套便服,有时下午散卯时直接就在衙门里换穿好便服,也不要军牢护卫,直接就带着逢志打马到勾栏施家院子或者秦翠柳家里去。

        当然,有时他也有到自家店铺去巡看的,但就算是直接回府,也是一样的在衙门里换好了衣裳回去,万一途中心血来潮想到别处去做点什么,那也方便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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