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被蝙蝠面罩遮住的男人浑身僵硬地坐在圆桌前。
语调微微上扬的“B”听起来似乎是个疑问句。可蝙蝠家的义警们十分清楚，这个昭然若揭的秘密已经被守密人以甚至算不上隐晦的方式摆到了明面上。
B——
BATMAN。BRUCEWAYNE。
于是圆桌上的气氛忽然就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首先，蝙蝠侠，即布鲁斯·韦恩本人，哪怕在电脑里做了无数个备案，恐怕也想不到他们一家子义警有一天会在这样的场景、以这种猝不及防的方式齐齐掉马。其次，先不论他们不会真的准备把每一个知道义警秘密身份的人灭口，赫斯特·伊西多本就是个在蝙蝠家有些特殊的重点观察对象——考虑到继红头罩公然发起“某不知名调查员多久能追到蝙蝠侠”投票后，斯蒂芬妮·布朗又在Anti-BatFamily群聊中发起“你认为哥谭大学最受学生欢迎的神秘学教授和名流布鲁西宝贝儿是否睡过”的投票而除了达米安坚定维护他父亲的名誉外，其余的所有人都选了Absolutely，包括卡珊德拉——
杰森·陶德痛恨他该死的记忆力让他想起那套“红头罩供穷苦大学生上学”的说辞，他在短短二十几年死去活来的复杂人生中第一次感到时间的流逝是如此漫长，与赫斯特坐在同一张桌子前的每一秒都让他面色扭曲；达米安则是立刻想起他公然宣称蝙蝠侠是布鲁斯·韦恩的大学室友。有史以来第一次，他终于与他名义上的兄长感同身受了。好在自幼接受刺客联盟训练的蝙蝠侠之子忍受尴尬的能力也出类拔萃，使得他还能勉强维持镇定自若的姿态而不至于拔刀捅死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他自己，真的。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迪克竭力维持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僵硬微笑，嘴角的上下抽动让坐在他对面的杰森不合时宜地认为也许他比斯莱德更适合当死亡中风；小红鸟低着头，专注地凝视着光滑圆桌上的木质纹理，仿佛那是个全世界最美妙的谜题，而外界的一切烦杂都已离他远去；当事人布鲁斯·韦恩正在严肃地思考需要添加的备选计划，同时在心底由衷地感谢这位不知名的神给他一套制服，不至于让他像他的孩子们那样感受直击灵魂的尴尬；而我们的守密人先生，赫斯特·伊西多——
毫不夸张地说，那一刻，赫斯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蝙蝠侠——是——他妈的——布鲁斯·韦恩！]他发出了类似大猫被狠狠踢了一脚的声音，[我知道我怀疑过。但他——他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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