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天光乍白,谢怀恩都没有醒过来,他实在起不来,全身仿佛被车轮碾压过一版,四肢僵硬,一动就疼。

        这混账道士倒是很早就出了门,精神焕发的在集市上摆了一天摊,也不知道靠坑蒙拐骗卖了一些什么好东西,总之收摊的时候脸色那是一个灿烂。

        “东篱道长今日心情很好啊。”道士隔壁是一家手镯店,店长也算是集市的常客,她笑着打趣道。

        东篱就是道士的名字,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微微一笑道:“故人重逢,自然是高兴。”

        “那真是恭喜道长了。”店长道,“有空也带过来给我们认识认识呗,在这里摆摊也有个把月,大家也都熟悉的很。”

        “等有机会自然会。”

        东篱抬头看了看天,收拾了桌上的东西,大步朝酒馆回去。他来去自由,就只带了一个包裹和一根硕大的旗帜。

        破破烂烂仿佛就是他的招牌。

        “客官,您回来了。”店小二认得这个客人破旧的衣裳,他忐忑不安的迎接上来,“客人需不需要客房打扫,我按照您的吩咐送了吃食上去,但您那朋友好像一天都没有出来。”

        东篱挑挑眉拒绝,上楼进了屋。屋里昏暗没有点灯,他放下东西走到床边,低声呼唤床上的人:“谢怀恩,起来了,你已经睡了一天了。”

        帷幔里的人没有动静。他掀开帘子,看见这人皱眉紧闭双眼,额头汗水淋漓,脸色苍白,脸颊却胀的通红,凌乱的发丝显得他格外憔悴。

        东篱心里头一惊,手掌摸上他的额头,滚烫一片。他咬着嘴唇,站在床边,就看着谢怀恩熟睡,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如此脆弱。

        “谢怀恩,你是在装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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