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寿对哲学确实不那么感兴趣,但他对文史却还是颇有底子的,此时也就顺带给三皇子讲讲,北宋到南宋,一堆的理学家对于理字是什么解释,存天理灭人欲到底是怎么回事,而理字和数理之中的真理又有什么区别……

        所幸张寿四周围都是九章堂的学生,而且不耐烦听洪山长这长篇大论的占了大多数,因此即便发现张寿正在对三皇子灌输一些微妙的东西,此时和陆三郎一样竖起耳朵偷听的人,远远多过听洪山长讲学的人。

        而在洪山长看来,自己精心准备的讲学不但没有收到应有的效果,而且下头从监生到举人,竟然有众多人在那昏昏欲睡,他不禁又是痛心,又是失望。如果这是在豫章书院,他早就疾言厉色呵斥上去了,可如今想要开骂,他却不禁想起了恩师老山长的殷殷嘱咐。

        “到了京城,多想想克己复礼,万不可急躁,更不可暴躁……”

        于是,带着深深的愤懑和不满,洪山长终于走下了讲台,而与之对应的掌声倒是挺热烈了,这也是他唯一还算欣慰的东西。他却不知道,某个嘴贱的举人已经在背后说起了风凉话。

        “他要是知道,大伙这鼓掌不是因为他讲得好,而是感谢他终于讲完了,不知道会不会背过气去!他还不如把四书五经拿出来讲一讲,也比这些东西要有意思得多。理学……呵呵,两宋那么多理学家,我们广东也有过讲学水平比他高得多的,干嘛要听他说?”

        方青虽说和宋举人一贯是冤家死对头,但对比自家老师岳山长和刚刚这洪山长,他也忍不住说道“确实讲得太古板……不,应该说太刻板了。要知道,皇上此次召几位山长进京,据说是要推广诸科,百花齐放,他却反而鼓吹理字,这未免不合圣意。”

        一旁的老举人听到方青这么说,他不禁眼睛一亮,趁着第三位肖山长还没有开始讲,他立刻追问道“贤弟怎么知道皇上此次要推广诸科,百花齐放?”

        方青刚刚只是一时心直口快,当老举人这一追问,并不傻的他立刻意识到了失言。然而,他想要不接这话茬,可人家就在他身边坐着,甚至四周围刚刚听到他和宋举人这番评论的人也纷纷看向了他,他顿时觉得后背有些出汗。

        就在这时候,又是宋举人不慌不忙地解围道“这不是明摆着吗?之前召明书院岳山长,那是擅长农科的,召明书院就没少培养出农田水利的人才。刚上去的这位太湖书院的肖山长,那也是个厉害角色,据说这位很擅长造桥,南直隶和浙江一带不少桥都是他画的图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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