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楚公公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他素来睿智沉稳,怎么会做出如此粗糙的事情?”

        见说话的吕禅此时正对自己怒目相视,张寿就笑道:“吕公公刚刚说的话,也是我和朱大小姐在听说此人招供出楚公公之后的意见。花七爷也是一样,他原本是不会在别人家大喜的日子动用私刑的,可人既然口口声声说是楚公公指使的,他就忍不住用了一回贴加官。”

        司礼监今日来的都是年纪轻轻就进入司礼监,而后一路做事熬资格擢升,最后坐到现在这个位子的,当然不至于像三皇子和四皇子那样,到现在还懵懵懂懂不知道那到底是怎样的酷刑。就连刚刚不动声色的楚宽,此时也不禁微微色变。

        然而,在其他人做出其他反应之前,他就缓缓上前一步,随即曲膝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直起腰之后便长跪于地道:“皇上,宫中御前近侍竟然做出了这种事,奴婢这个司礼监掌印本来就难辞其咎,还请皇上处置。”

        谁都没想到楚宽会不反驳,不辩解,直截了当仿佛就这么默认了。就连张寿也觉得,楚宽这种坦坦荡荡实在是做得过头了一些。就算是君臣相得多年,人就这么相信皇帝会明察秋毫,做出最明确的判断?

        在片刻的沉寂过后,跟着楚宽同来的司礼监众人顿时先后开腔,有人替楚宽辩解,有人替楚宽求情,还有人摆事实讲道理诉说楚宽的功绩……乍一眼看去,张琛忍不住觉着,楚宽在司礼监中拥有绝对的权威,所以这会儿才一个落井下石的人都没有。

        张寿却隐隐意识到,司礼监所有人都清一色站在楚宽这边的景象,着实有点违和。

        他知道楚宽很精明强干,哪怕是太监,却不比那些号称寒窗苦读的朝官稍弱半分,但哪怕真的能把司礼监其他人拿捏得如臂使指,按理来说,在骤然遭到这样指控的时候,也不会人人站在楚宽这一边。

        因为这不是明摆着告诉皇帝,司礼监已经是楚宽的一言堂了吗?

        果不其然,刚刚看到楚宽不辩解也不反驳,竟是直挺挺跪下认罪时,皇帝还只是眉头微皱,可此时看到司礼监其他人争先恐后地为楚宽说话时,他的眉头就拧成了一个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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