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皇帝沉下脸,终于要发火的时候,三皇子突然开口问道:“楚公公,刚刚说难辞其咎,那么,认的是失察之罪,还是指使之罪?”

        四皇子刚刚冲那御前近侍拳打脚踢,一来是为了自家父皇竟然被编排了,二来却是因为,楚宽不像某些家伙对他们兄弟俩只是面上恭敬,可实际上却没多少敬意,人是真真正正对他们和对大皇子二皇子一样,他甚至隐隐约约还有些儿时印象,自己好像还曾骑在人肩膀上。

        虽然那会儿好像三哥骑的还是父皇,两个大人驮着他们在乾清宫中转悠,那种欢乐他至今还记得……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他甚至都不确定自己那会儿到底是多大。

        所以,张寿既然说自己和朱莹都不觉得是楚宽做的,此时听到三皇子这一开口,四皇子就窜到了自家三哥身后,帮腔似的说:“楚公公,要是被冤枉就直说,父皇最明察秋毫!”

        三皇子无奈地斜睨了四皇子一眼,却还不好责备人添乱。果然,他就只见楚宽垂头说道:“御前近侍入宫见习之后,未曾调拨到各处之前,都是归入司礼监管辖,出了这样的大事,无论是否奴婢指使,奴婢这个掌印都有应得之罪。”

        “那就是说不是指使咯?”四皇子赶紧追问了一句,见楚宽又沉默了下来,他不禁有些急了,“楚公公,倒是照实说啊!父皇面前怕什么,他一向都很相信的!”

        楚宽顿时苦笑了一声:“正因为皇上素来信赖奴婢,之前奴婢病中又一再赐药,奴婢方才惶恐难安。御前近侍虽多,但每年新入见习之人,奴婢也曾一一过目,所以每一个人的名姓都记得。此人乃是两个月之前刚刚进宫,按照地支排序,名为辛十八。”

        “此人刚刚言说在司礼监公厅之外受命,又是某个内侍出来传话,期间甚至能听到奴婢在公厅和人说话,那想来一定会留下出入外皇城司礼监的记录。司礼监这点规矩还是有的。”

        “所以应该不是胡言。而就在最近奴婢养病这几日,听说司礼监中病死过一个奉御,还有人说年纪轻轻甚为可惜之类的,就不知道是否假我之命传话给辛十八之人。”

        “如果真是此人,死无对证,但奴婢却也拿不出没有指使过他的证据,除却领罪之外,无可辩驳。而如果不是此人,也需另外委派人详查,奴婢身为掌印,也自然该有应得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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