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咱们大明,文官实行的是科举,虽说也会有恩荫,会有举荐,会有张学士你这样的破格任用,但到底都很少,一般来说,要当官就得下科场,秀才举人进士这样一级一级考进来。至于勋贵,那也是有了军功方才能够世袭,而且若非大功,世袭就要降等。”

        “而不降等的爵位,往往也会在诰命铁券上写明白,三代之后降等。”

        见众人无不点头,陈永寿就叹了一口气道“但是,南边那些小国姑且不提,西边那些乱七八糟的番邦,制度却不是这样的。他们的国王会因为军功而分封一大堆贵族,也是公侯伯子男,和我们差不多,但这却是授封地给实权,说到底,就和周朝的制度相仿……”

        张寿听到陈永寿在那用心地解释这年头西欧的种种制度,他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欧洲的封建领主制嘛,他当然也知道一点。他虽说不及太祖皇帝天赋异禀,连地图都能画得那么像模像样,但他还是对这时代有些了解的。就比如算算时间,现在这年头恰好是欧洲中世纪已经完全过去,文艺复兴的大幕正在全面拉开,牛人一个接一个往外头蹦……

        而陈永寿介绍了制度,这才词锋一转,非常无奈地说“所以,不像我朝读书人遍布天下,单单生员数量就数以十万计,那些番邦小国,人口本来就不过一丁点,各个领地之间还要设关卡,税率也不同,所谓的王更是常常政令不出都城,但最重要的是……”

        “除却所谓的贵族之外,他们那边识字的人非常少,少到可怜!”

        见周遭一群学生们全都聚精会神地听自己说,陈永寿就干咳一声道“这是真的,比方说他们一条船上几十个人,往往只有三四个会写字,但也只是粗浅地记述一些最基本的东西,会算一些账目,仅此而已。就这样,已经算是很大的进步了。要知道,就在一两百年前……”

        “这些番邦小国甚至都不会造纸,只会用羊皮鞣制成纸张,然后在上头抄写文字。因为羊皮贵,所以一本薄薄的诗集可能价值一座房子,而一本他们所信教派的经书,甚至可以价值一座庄园。就连世袭领地的小贵族,也不见得认识多少字,读过多少书,更何况普通人?”

        “所以在这些番邦小国,农民的儿子永远是农民,鞋匠的儿子永远是鞋匠,铁匠的儿子永远是铁匠,没有出头之日。而一个城市选拔官吏,也只看出身,藏书又或识字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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