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不语的朱泾觉察到袖子再次被朱莹狠狠拽了几下,他只能无可奈何地侧头对朱莹说:“莹莹,我这一路风尘仆仆,这衣服本来就离朽坏已经不远了,你再拉的话,说不定我这袖子都要被你拽掉了!”

        眼见朱莹终于黑着脸松手,他这才摇头失笑道:“女生外相,真是一点都不假。”

        他上前两步,伸手将张寿搀扶了起来,顺便双手在张寿那看似单薄的胳膊上使劲一捏,听到面前的少年猝不及防似的嘶了一声,但随即就站直了身子,眼神沉静地看着自己,没有强行挣脱他的钳制,也没有质问他为什么突然用这种方式试探。

        尽管朱泾已经听说过张寿的种种事迹,但道听途说,到底不如眼见为实,因此,他不动声色地放开手,这才笑着点点头道:“一晃这么多年,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之前听说你体弱多病,我还有些担心,所以刚刚忍不住试一试,看不出来,你看似单薄,竟然还挺结实。”

        他是何等手劲,那样骤然一用力,若是一般养尊处优的贵介子弟,当场惨叫出来都可能,而身体孱弱者,他也能轻易试出来。可刚刚这么使劲一按,他赫然发现,张寿的手臂肌肉确实颇为结实,哪怕不能说是练过的,但至少绝非弱不禁风。

        而张寿刚刚骤然遭到这么一下突袭,那还真是挺疼的,说不恼火自然不可能。可朱泾既坦然挑明,他也自然不至于记恨这么一点点小事。

        因此,他笑吟吟地左右手交替揉了揉发痛的上臂,这才轻描淡写地说:“谈不上结实,只是后来身体稍好之后,我偶尔也在田间做些力所能及的农活。后来到了京城,九姨怕我手无缚鸡之力不能自保,所以特意教了阿六剑术,让他再转教给我。”

        “只不过我没什么练剑天赋,九姨对阿六倾囊相授,而我跟着阿六练了这么久,也就是个花样把式,顶了天强身健体而已。”

        听到九姨这两个字,朱泾这才微微色变。

        妻子赌气在昭明寺一住就是十六年,却在自己出征之后回到了家里,之前母亲写信给他时就说,妻子对张寿颇为喜爱,对张寿和朱莹的婚事也是乐见其成的态度。

        他虽说知道妻子对张寡妇感念至深,对于这样的情形有所预料,可教剑术这种事,他却还不曾听说。毕竟,信中篇幅有限,老母亲也不可能事无巨细什么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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