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不群听得此言,心念急转,再扫过厅内众人。眼睛越过嵩山派、泰山派、衡山派以及青城派掌门余沧海,落在最后的三人身上,顿时有些明了,坐回主位,问道:“如此兴师动众,所为何事?”

        最后三人中一个焦黄面皮的站到了前头,说道:“当年你师父凭着阴谋诡计,篡夺了本派掌门之位,这二十多年过去,你不会忘了吧?如今我已禀明五岳盟主左盟主,奉得旗令,来执掌华山一派。”

        岳不群不悦,说道:“封兄,当年之争,是你们剑宗输了,此事早有定论。你们三位已跟华山派没有瓜葛,又提这个做什么?左盟主这个旗令,甚无道理。”

        泰山派的道人接过话头,说道:“岳师兄,我可是听说,当年是你们气宗耍诈,诱走了剑宗那位风师伯,这才侥幸得胜,此举却甚不光彩。岳师兄这掌门的位置坐得名不正言不顺的,怎么是有定论呢?”

        “此乃是我华山派门户之事,却不劳嵩山、泰山、衡山几位师兄管这闲事了!”宁中则的声音从后堂传来,转眼就到了前厅。

        那衡山派的老者说道:“岳夫人此言差矣!我五岳剑派结盟联手,共荣共辱。有一派处事不当,为江湖同道所笑,其余四派便会共蒙其羞。”这老者一双眼睛黄澄澄的,倒似生了黄胆病一般。

        他接着说道:“岳师兄得位不正,已令我五岳剑派受人耻笑。如今门下弟子上行下效,任意妄为。擅自阻拦左盟主命令,又得罪同道,滥杀无辜,觊觎他人家传武功,如此种种不堪之举,皆是岳师兄持身不正,又管教不严之故。”

        宁中则道:“也难为鲁师兄编排出这么多罪名,却是对我华山派关心得很呐。有这功夫,怎的不去约束你衡山派上下,不与魔教勾结,也省得左盟主发了令旗,要灭你衡山长老满门。”

        这位鲁师兄脸色大变,这是揭衡山派勾结魔教的伤疤,又讽刺他不顾同门师兄刘正风被杀之仇,于是厉声道:“古往今来,哪一派中没有不肖弟子?我们今日来到华山,正是为了主持公道,相助封大哥清理门户中的奸邪之辈。”

        宁中则手按剑柄,森然道:“谁是奸邪之辈?拙夫岳不群外号人称‘君子剑’,阁下的外号叫作什么?”

        鲁师兄脸上一红,一双黄澄澄的眼睛对着岳夫人怒目而视,大声说道:“哼,什么‘君子剑’?‘君子’二字之上,只怕得再加上一个‘伪’字。”

        宁中则“呛啷”一声,拔剑而出,从厅堂中扑下来,便要出招。斜里蓦地飘出来一个人影,手里长剑递出,按下宁中则的剑,说道:“师娘且静坐,这‘瞎眼乌鸦’让徒儿教训便是!”

        这人正是沈元景。原来他骑马行了半个时辰,便又调转回来,绕道华山后山小路上得山来。他轻功卓绝,又熟路,并不比陆柏一行人来得稍晚。只是藏在后堂,待这群人图穷匕见之际,才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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