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这才收回了目光,轻描淡写道:“至于我的身份,不过是一个路见不平,想要做些什么的商人而已。你就不必深究了。”

        这话舒文庆是不可能再信了,但此时也不好再作深究,从李凌身上感受到极大压力的他已经可以确信,这位身份要远比那些所谓的皇商贵重得多。这才是真正的贵人啊。

        说着话,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府衙跟前,然后只有李凌和舒文庆得以进入二堂,其他人则只能等在外头。

        在知府大人的公厅前,李凌见到了这随州知府王尧臣,这是一个无论姓名容貌打扮,都是典型朝廷官员的人,相貌方正,举止优雅,在见到李凌二人后,也没什么官威,只随意一笑,便让二人进来落座。

        “二位义商所做之事本官已经都知道了,真是难得啊,你们虽非我随州之民,却能为我随州尽心竭力,甚至不惜得罪那些背景深厚的世家大商。本官在此就代我举城百姓谢过二位了。”一开始,王知府的态度就很是亲切,说话间,居然真就起身行礼。

        这下举动自然唬得舒文庆连忙避让,口称不敢:“大人言重了,我等只是尽自己的本分罢了。而且小民也是我随州之民,虽然是辖下的广安之民。”

        “即便如此,也是难得。看看其他那些为虎作伥的商人,便可知你之义举有多不容易了。”王知府一面说着,一面看向李凌,却发现这个外地商人从始至终都显得颇为淡定,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礼遇而乱了分寸,好像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一般。

        这让他越发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想,这个叫凌厉的外地商人一定有着不一般的身份,此人可以交好,不能结仇。这让他脸上的笑容愈发亲切:“当然功劳最大的还是凌先生,就沈先生所言,这一切都是在你的出谋划策和内外奔走之下才能成功的,实在是让本官心生敬意啊。”说着又拱手为礼。

        李凌坐那儿受他一礼,然后才慢悠悠道:“我既为大越子民,就不能眼睁睁看着百姓受难,既有能力帮上一把,自然要施为。倒是知府大人,请恕在下斗胆问上一句,既然您是本地父母官,为何却不能出面干涉,帮治下百姓一把呢?”

        “这个……”王尧臣压根没想到李凌会有此一问,竟有些不知该作何回应才好了。片刻后,才道:“事出突然,而且衙门手中也是粮食不足,所以才只能任由那些奸商胡作非为了。”

        “是吗?这可与在下所知道的一些情况不符啊,因为根据朝廷法度,一般州府都起码设有两到三个官仓用来应对可能出现的灾情,此为常平仓。可为何以湖广粮储之丰,随州府衙却不能拿出粮食来以平抑粮价,却要我等小商人出手与人周旋呢?

        “大人,这其中的原委怕是不能以一句事出突然可以解释的吧?还有,就我所知,不光随州如是,整个湖广各地的情况都不乐观,虽然各地粮价无法和之前随州的粮价相比,可也远远超过了百姓能接受的极限,此等结果的原委,不知大人能否帮我解释一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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