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楼主不吝珠玉,中心藏之,不敢有一日相忘。”顾非熊不动声色。

        闻丹朱笑得春光灿烂,见牙不见眼,“丹朱虽然微末,说起来与顾相算还有几分渊源。年时莳芳楼初见,顾相曾盛赞家父,丹朱也与有荣焉,感念至今呢。”

        “言尧卿已死……”顾非熊有些讶然,低头看向闻丹朱,按住了他的手,“你是言舜臣?”

        闻丹朱抬起手指放在嘴唇前嘘了一声,笑道:“顾相说笑,维扬朔望楼现下的当家是言栖山,起的这样大忠大孝的好名字,我哪里当得起,我只是闻丹朱。”

        顾非熊会意,转而道:“朔望楼印书的营生,不光家姐想要,连皇上都想要。怀璧其罪,还是和光同尘为好。你自甘下流,想必所图者远,顾家现下自然要结交结交小楼主了。”

        “不过是待时而沽罢了。丹朱依托陶墨公子,才得了这么个亲近顾相的机会,不能不表一表诚意。今上登基以来,削藩改制株连甚广,丹朱不敢多话,只说谷城王谋大逆,拖累了妻族上谷丘家,年十五以上男子原该一律处斩,顾相求了情,便同女子一般只没为官奴——那可是好大一家子,关中数一数二的人丁兴旺。只是雷霆雨露,俱是天恩,丘家人要承也是承皇上的情,亲族悬命,有聪明貌美的,只做奴婢岂不可惜。顾相这边,说不得只好大恩如仇了……”

        “我料是如此……”顾非熊轻轻阖了阖眼,苦笑一声,“如今知道幕后不是别人,我倒放心了。原来陶是从丘姓来的,我还道……是我多虑。”

        丹朱听出弦外之音,心下一惊,心道顾非熊果然思虑甚密,却只眨眨眼,“顾相早觉陶墨来路不明,还敢教他管相府的账?”

        “顾府的私账罢了。旁人这样用心,相爷却之不恭,总要抬手放点什么出去卖个面子。”顾非熊这时已缓过神来,又恢复了那副优游意态,一双桃花美目眼波横斜,扬眉笑道,“再者,天家无我富,海内不是早就尽人皆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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