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他还真信了一段时间,老老实实在家待着闷头钻进诗书话本里求平静。直到傅琮安出现才彻底醒过味儿来,原来是一直在等着个不亏面子的“好儿婿”。

        现在迎男人进门的不是没有,可无一例外都是做小,而且来头大多不干净。他身上还有黎家大少爷的名,是绝能成了旁人的添头的,这会让他的父亲母亲抬不起头。

        父亲没他说的那么在意自己,母亲也因为他不得将身边伺候的丫头扶成二房。

        得体的面子做了,实际无处可撒的怨气就落到了他头上。尤其二房得子得势之后,他更过的不好,有一次还让他听见了在跟自己儿子说哥哥是个怪物,不要理。

        虽然表面上依然是吃穿用度齐全的大少爷,但在日常言语中被摆弄嫌弃之色有增无减。弄到最后,只有一个胞妹关系还算亲和,却也差点因为他要被送给傅琮安做齐人之福。

        所以他再觉得自己无辜也无济于事,亲人犹此遑论外人了。在听傅琮安说喜欢自己想结亲的时候,他张嘴就是一句:“你是沾了疯病吗?”只恨不能立即脱了衣服叫他看个清楚。看他还喜不喜欢!

        可他做不出那种衣不蔽体的事,他还要脸,他不想再看到那种隐而不发的鄙薄眼神了。

        即使出嫁前打定主意横心嫁了要赌一把,可真到了这个寸节上,他心里还是打了一把退堂鼓。

        所以揭了盖头喝了合卺酒之后,他说什么也不愿意主动回到床边。其实如果可以,他连合卺酒都不想喝,仿佛只要这个酒不喝,那么他们还有最后一层窗户纸,他还可以全须全尾的体面离开。

        他尝试和傅琮安求情:“今天能不能……”黎青繁想说能不能只躺着不动他,但舌头如打结,连眼睛都不敢与傅琮安对视。新婚夜拒绝丈夫,简直就是在触人霉头。

        傅琮安倒是听出了话里没说出的拒绝。作为一个围着他前前后后转了几个月的人,他当然知道黎青繁对自己的冷热,自己虽然算强娶了他,但也是真心实意的。尤其在他发现黎青繁可能过得并不好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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