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宫殿内燃起长烛,明黄人影肃穆端坐,朱笔沙沙声如松竹落雪,让高兰罕见走神。
闻人咎偶尔给他看家中寄来的信,北魏王书法不行,像鸡脚乱踩,然画作传神,三两笔便勾画出苍山雪影,劲风长袭。
平溪江南地,京城温柔乡,北边的风无法越过山脉,漫天大雪也统统堆在苍茫山以外。
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画中的雪,想必会比现在落笔的声音要恢弘。
闻人咎总说会带他回家。
他觉得不可能,从没应过,可难免开始期待。
“兰奴。”
“……臣在。”
远眺的美梦被唤醒,他仍是为奴十多年的罪臣,仰仗眼前人粘腻不适的宠爱,看似体面至今。
其实连平溪的印象,也不剩几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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