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羽说话做事还是那么挑衅嚣张,秦崇屿不惯他的脾气,讥诮嘲讽,一字不落。

        那天在户部的人……?秦祁瑞以为自己记错。

        戏台上表演精彩绝伦,本应该坐在台下观看的两人,秦崇屿嫌弃人太多太吵,先走了,大概是回他自己王府去了。

        但作为主家的四哥没过多久也离席是怎么回事?

        一股强烈到无法忽视的预感跳上心头,秦祁瑞借口更衣,在这座自己熟悉的府邸里瞎晃悠,直到他一不小心晃悠到一处自己从未踏足过的小花园。

        富丽堂皇的鄂王府里还会有环境如此清幽雅致的地方,秦祁瑞甫一踏进来就被绿叶轻摇,繁花漫野的景色迷了眼。

        风吹竹林,吹不散其间一股缭绕的雾气,他一步一步踏过柔软泥土上层叠的竹叶,耳畔听见自己有意识放缓的呼吸,还有一阵断断续续,若有似无的轻哼。

        园子里竹林深处,有一座竹亭。里面正有两个人,似乎为了与这轻烟绿林的景致相合,二人身上都是一身青楸色的外衫,人只稍稍一动,衣袂大袖便翻飞如云,颇有魏晋之风。

        正是这片恍若画中之景,他二人做的事实在算不上高雅。秦祁瑞藏身于茂密的林后,眼看平时里锋锐矜持、不苟言笑的六哥仰起纤长的脖颈,张嘴接住从四哥手中提的长颈青釉壶里倒出的美酒。

        他微阖上眼,玉白的脸颊与浓密的睫毛上都沾上醇香四溢的水珠,四哥见他喝得尽兴,自己也笑着就着壶嘴大喝一口。

        四哥并未立即咽下,而是捧住六哥的脸,二人唇齿相接,青衫交缠间,那酒就在辗转湿润的唇舌里咽下肚,也不知是谁喝得多,谁喝得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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