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是三月半,孙采荷来魏家,一过已有一月,一月来,别说是魏家里里外外被孙采荷弄了个清楚,就连整个龙山村也被她弄了个透彻。

        打比,村里有哪些人家,那些人家屋里有几口人,是猎户还是屠户还是樵夫,办过甚事儿,哪家闺女嫁的是何地,夫家如何,儿子娶的是哪儿的媳妇……等等。

        楚娇娘来了三年,都不见得全能明白,而她短短几天,无一不晓。以至于刘氏闲叨时,此妇准能捡住几个话口,往上搭上一两句,引得刘氏不想与她搭话,却又不得不与她搭话。

        且孙采荷还是个热拢招人喜爱的自来熟的性子。寻来魏家的头两日,因隔壁胡婶儿的宣扬,村里不少人传言她千里寻婆家的壮举事迹;不少人觉得魏家新来的媳妇儿又黑又矮,准是个拿不出手的;也都不肖想,定是被他家的江峰瞎搞,然后脱不了干系,就把此妇送了回来。

        然不到半月,就人逢人夸:魏家这新媳妇古道热肠,逢人三分笑意,嘴里芬芳吐蜜,热情开朗,便是有人说她如何,她也是一个打趣儿就缓了过去,极给足人面子。甭管和谁,好的像亲姐儿们似的。

        而今村里人无不背地里道着:这新媳妇可比魏大郎那媳妇儿爽嘴许多,要是大郎那媳妇呀,怕是半天没两个字,人也瞧着小家气儿,开不得半点玩笑儿。

        楚娇娘听罢,稳稳地坐在纺机前,宠辱不惊,如止水般漠然,也默默认同孙采荷切实有招人喜欢的一张嘴。

        小姑姐得知家中来了新媳妇,还是她真正的嫂子,兴冲冲的抱着孩子回来瞧了瞧新嫂子。

        与刘氏不一样,刘氏是经过多日与孙采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相处,加之孙采荷几番殷勤侃聊之后,才勉勉强强接受了这个准儿媳妇;小姑姐一来,几句话聊上后,就黏上这个嫂子了。

        一日下来,两人不是谈论胭脂水粉,就是钗环坠子,这可谓正中小姑姐下怀;后又说着哪家闲事儿,乐道不尽;再是关于育儿之道,声音没断过。

        相比之下,楚娇娘默默在墙角边踩着纺机,一梭子穿着一梭子,专在自己的绢帛之中,她切实要孤僻无趣许多。不过楚娇娘乐得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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