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再请示一下省委那边?”曹小安问。

        “请示什么,跟谁请示?”

        一听普天成话头不对,曹小安没敢再多说,站了一会出去了。普天成想半天,拿起电话,打给了秋燕妮。

        秋燕妮也是刚刚知道消息,之前她还忙忙碌碌,让公司上下作准备,迎接调研组呢。突然有电话打过去,说调研组不到大华了,弄得她一下慌了神。正考虑要不要打电话跟普天成请示一下,普天成的电话却先到了。

        两人很快见面。秋燕妮慌里慌张说:“怎么又变卦了,省长?”

        普天成没回答她,略一沉吟道:“公司都准备好了?”

        秋燕妮点头,很快又道:“现在不去了,白忙活一场。”

        “怎么说话呢,什么叫白忙活一场?”普天成不满地批评一句,眼神里明显有责备。大华的账彻底做好后,普天成再没跟秋燕妮联系过,有什么事,都是通过副秘书长曹小安往下交代。送屈妙琪回美国那天,普天成跟秋燕妮办了交代,也算是一次正告吧,他说:“这一波我是替你扫平了,以后再敢弄出这种没名堂的事,你自己看着办。”话虽说得软,秋燕妮听了,却接连打出寒战。也不知为什么,自账务事件后,他跟秋燕妮间,似乎少了以前那种暧昧,再也朦胧不起来,就算两人单独在一起,普天成心里也起不了浪。真是奇怪的感觉,原来他还怕,过不了秋燕妮这一关呢,没想有些东西碎起来这么容易。

        秋燕妮面带畏惧地看着他,账务事件既让她重新认识了普天成,更让她掂清了自己的分量。秋燕妮悲哀地发现,自己原本跟普天成这样的男人是有距离的,不在一个平台上,那么,以前种种幻觉就成了妄想。妄想对女人来说是可怕的,对秋燕妮这样心高气傲的女人,岂止是可怕,简直能把她毁掉。秋燕妮感觉自己真是死过一回了,天下男人永远懂不了女人,当女人打算把心灵向你启开,打算开启一扇窗,让你走进时,就已经把生命跟你连在一起了。可男人们轻轻一挥手,就能将那扇窗关闭,或者潇洒一转身,就能全身而退,女人哪能这么从容啊。女人要想忘掉一个男人,是要扒掉一层皮,泣出一大摊血的。秋燕妮扎扎实实哭了一场,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大华现在这个样,随时随刻都可能有风暴,离开普天成的关照或者庇护,大华怕是……

        秋燕妮甩甩头发,强作镇定地抬起头。到了这时候,她只有义无反顾往前走,后退意味着全军覆没,是的,覆没,这个词最近老在秋燕妮脑子里活跃,每跳出一次,黑暗就压她一次,喘不过气来。她清楚那黑暗来自何处,其实就来自她自己,还有大华,她太知道大华这些年在海东做了什么,里面任何一件事翻腾出来,就是浪,恶浪,就能淹没掉很多人,更能让海东政坛发生一场超级大震荡。

        秋燕妮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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