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默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这个问题本身就没有正确答案,探讨起来必须结合当时的环境,我们现在看当然是错的离谱,但于当时的情况来分析,不过是两个选择都很糟糕,只能被迫选一个稍微不那么糟糕的选项罢了本来也不止于此,说起来,还是蒋公用人不当,国军的执行力实在太糟糕的缘故”

        白秀秀不置可否的看了成默一眼,说道:“你这样解读过于客观,我问的是假设你是蒋公,你就必须代入到蒋公的角色中去,上位者做任何决定都有自身的逻辑”

        “我说说我经历的一件事,一个从创业时期就忠心耿耿跟着我丈夫奋斗的元老,跟我说他当年是如何帮助我丈夫的,也会继续忠诚于我,希望我能继续把他留在位置上并给予他一些股权激励,然而我调查了他的履历,发现他除了忠诚,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优点,就把他开除了,换了一个未必忠诚但是颇有能力的人上去,这件事让很多人不理解,觉得我不该这样对待元老,实在太不近人情,但作为上位者,我的道德观就是和我所处的位置配套的,你不能理解只能说明你没有到达这个层次,不同层次的人看到的是不同层次的未来和不同层次的是非。”

        “不论企业还是国家,用人都不可能指望手下全都是君子,有些事情还非让小人来做才行,让小人在规则内做好事,才是上位者应该做的事情假设蒋让酆公负责放火这件事,不至于如此糟糕”

        文夕笑着说道:“秀秀这番说法和‘德不配位’有异曲同工之妙,当你的道德观无法与你所在的位置匹配时,肯定是要遭殃的,因此党国赢的并不像世人所想的那么巧合,反而理所当然,不管怎么说,unis在当时都是最先进的理念”

        文夕的话让成默和白秀秀都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天夜里关于二次世界大战的探讨,两个人陷入了一种若有所思的沉默,没有开口说话,高月美完全插不上话,包间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僵硬。

        恰好这时穿着红色高开叉旗袍的漂亮服务员进来倒茶,提着闪亮铜壶的服务员,将水晶柯林杯依次摆在雕工精美的双龙抱珠红木茶盘上,先用开水烫了一下杯子,然后用韧性很足的纸巾将杯子擦干,接着拿来紫砂陶罐,用银色的勺子挑了一点形细如针的茶叶放进茶杯,将闪亮的铜壶提高,迅速的倒水进去盖上玻璃片,须臾之后就看见茶芽渐次直立,上下沉浮,芽尖上还戳着晶莹剔透的气泡,如雀舌含珠,如春笋出土

        文夕注意到成默和白秀秀似乎都不想就刚才那个话题延伸下去,于是说道:“这是我好不容易弄来的君山白鹤寺银针”

        文夕将话题巧妙的转移到了茶叶上,等到上菜文夕也没有离开,陪着三个人用餐,在餐桌上又聊起了自己当年是如何在湘西寻找一处完整的绣楼,如何找到厉害的木工师傅,有如何历经万难将绣楼从湘西“搬运”到星城的,文夕能言善道,又会调解气氛,将三个人都照顾的很好,尤其是高月美。

        百花园的改良湘菜味道相当不错,但白秀秀依旧没有多吃,只是酒喝了不少,最后四个人喝了两瓶茅台,一顿饭吃的十分尽兴,等说走的时候已经将近十点,文夕又说请白秀秀三人去音颜继续,还提到了音颜的网红酒保,说最近一直在泰国,还没有机会去见识一下。

        成默说那个网红酒保就是自己,让文夕相当惊愕,不过她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若无其事的看了白秀秀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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