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王朱慈炯笑着丢下手中的文本,瞧了一眼坐在一边,只笑不说话的五十余岁的道装男子“石道人,你常往应天府走动,见过几次罗山王吧?你觉得他怎么样?能和得了西域的稀泥吗?”

        这位石道人一看就是个高人,长得就挺高,而且还仙风道骨,超凡脱俗。不过他并不姓石,也不是真正的道人。“石道人”只是他的号,他的原名叫傅山。本是太原名士,自称老庄之徒,通晓先秦诸子,长于书画医学,还精心览读过佛教、天方教、基督教的经典,算是个学贯中西的学问家。

        如果不是甲申之难和代王上山,他也许就是一辈子的世外高人。但是这两件事儿却改变了傅山的人生轨迹,在得知代王上吕梁后,他就变卖家产,上了吕梁山。因为他学问很好,又是名士,所以很快得到了重用。在李建泰、王永吉、姜瓖等老一辈人物逐渐凋零之后,他就成了代王朱慈炯的谋主,和于成龙、王辅臣并列为代王三心腹。

        一个管政务,一个管军务,一个管计谋。

        傅山仿佛没有听见朱慈炯的问题,而是皱着眉头苦苦在思索什么一样。

        朱慈炯仿佛已经习惯这个“石道人”走神了,也不打扰他,而是扭头看了一个王辅臣。

        王辅臣道“和什么稀泥啊?谁来都一样西域这边就这点油水,塞进三个藩国,能不掐起来吗?”

        傅山这个时候好像被王辅臣的话从自己的思绪当中惊喜似的,哦了一声,开始说话了“大王,陛下的算盘打得比谁都精,而且善于经营,是出了名的大明最富咱们代国亏成现在的模样,他怕是早就能预料到。既然知道咱们一定会亏,还为什么非让咱们来?而且还贴了那么多的钱?臣下觉得,陛下也存着搅动西域风云的想法。他也不放心准格尔王国没完没了做大下去!”

        朱慈炯脸色一动,冷冷道“那他还派老九来和什么稀泥?”

        傅山道“九王他们的来意,咱们现在也甭猜了,等人到了,王爷问问他就知道了现在问题的关键,就是咱们有没有讨伐雪域三藩的大义名分。雪域三藩暗通流寇是没跑的,这就是诈降!咱们一定要牢牢抓住这一点,往死里去咬,但是要记住,必须君子动口不动手。要不然咱们就没有大义名分了,雪域三藩是内属,咱们代国是外藩。所以咱们可以揭发雪域三藩,但不能没有明诏就讨伐雪域三藩。”

        王辅臣皱眉“吴应熊和吴国贵都是孬种,不敢出兵打雪域三藩的,最多就是告发他们通匪如果皇帝不想过问,这乱子什么时候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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