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钱在逆子手里,是盐山银行、海上银行户口上的数字,在朱由检手里则是内承运库里面的“石头”。

        “万岁爷,臣一笔一笔的对了内承运库自六月来所有进出账目,不敢说一点问题没有,但大体上都能对上”

        正在宣府皇城(原谷王府、镇国府)内的承运殿上向朱由检报告查账结果的,是新任的内承运库右副使沈廷扬。

        这位“沈总舵主”(其实他还不是总舵主,他爸爸才是)是跟着钱谦益一块儿北来的,本来的目的是帮钱谦益运动一个阁老——钱谦益当了阁老,才能推动漕米海运,海沙帮才能抢了运粮军(漕帮)的买卖啊!

        漕运本身当然是没钱赚的,但是却可以通过带货逃税赚钱。如果漕粮走运河北上,那么逃掉的不过是运河上的十二个税卡。可要是漕粮走海路北上,那利益就大了不仅是逃了海关税,而且还会让天津卫事实上开关啊!以后东西洋各国的奇货,都可以由海沙帮的商船直运津门!

        另外,借着替朝廷运粮的由头,海沙帮就能名正言顺的打造自己的武装商船队。还能把自家的武装商船开到郑一官的地盘上去,而且不给保护费!

        郑一官最近正在走招安的路子,派人和福建巡抚熊文灿,南京镇守太监庞天寿谈了又谈,大概就快妥了。

        一旦郑一官授了抚,以后就不用在瘴痢横行的大员岛上过日子,可以回到老家泉州名正言顺的发展了。到时候他还敢向朝廷的运粮船收保护费?不给还敢抢劫朝廷的运粮船?

        所以这漕粮海运对海沙帮来说,利益实在太大了!

        当然了,光靠海沙帮也推不动这事儿。想着漕粮海运的还有淮河中下游几个州府的士绅奸商,特别是淮安、扬州两个大府的士绅奸商。

        因为黄河南流的水道不能和运河水道交叉(要不然几年就得淤塞),所以黄河不能在淮北人工开挖入海通道,只能夺淮入海。但是这么一来,就造成淮河下游和洪泽湖的河床年年抬高。现在洪泽湖都已经成了“悬湖”,一旦泛滥,淮、扬二府的膏腴之地都得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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