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淳,本官讲了,那些优待乃是天子的仁慈之心,身为臣子,食君之禄,报君之恩。固然朝中有些贪官污吏,历年来,陛下也斩杀了许多奸佞。但大多数官员还都是好的,也没有几个是锦衣玉食的。你若是不信,可以去百官的家中瞧瞧。自古以来,君王养士,士人以命报国,理所当然。老夫实在是无法苟同,难道按照你的意思,官吏和百姓,应当完全相同了,那又如何区分士农工商?”

        柳淳轻笑,他还真希望如此,官绅一体纳粮,那才是好事情呢!

        不过柳淳也知道,饭要一口一口吃,他现在要做的是先把脚步稳住,立于不败之地,然后再发起攻击。

        “天官大人果然高见,下官受益匪浅。过去我一直觉得,百官士人受到的优待已经够丰厚了,可听天官大人一讲,才知道,或许陛下该给的更多,才好能真心报国!”

        “柳淳!”詹徽气得胡须翘起,怒吼道:“你为何一再曲解老夫的话?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柳淳突然大笑,“詹尚书,你说我曲解你的话,你气得不行,那你们曲解别人的话,又该怎么说?”

        詹徽怒道:“老夫何曾曲解别人的话,你给我说明白!”

        “说就说,例子不就在眼前吗!”柳淳哼道:“杨朱的原话是什么,诸位大人不会不清楚吧?‘古之人,损一毫利天下,不与也;悉天下奉一身,不取也。人人不损一毫,人人不利天下,天下治矣!’以诸位大人的高才,不会觉得这话是一毛不拔的意思吧?”

        柳淳转身,冲着朱元璋拱手,“陛下,臣斗胆恳请陛下,给杨朱的这句话,做一个注解!”

        朱元璋吸了口气,笑骂道:“柳淳,你真是越来越胆大包天了,”老朱嘴上这么说,还是站了起来,缓缓道:“杨朱还有一句话,叫‘善治外者,物未必治;善治内者,物未必乱。以若之治外,其法可以暂行于一国,而未合于人心;以我之治内,可推之于天下。’杨朱之道,虽未必合乎孔孟之学,但也不是一毛不拔可以简单囊括。”

        杨朱和墨子,作为战国时期,最有影响力的两大思想流派,如果仅仅讲自私自利,一毛不拔,世人会相信他讲的话吗?

        作为一个有思想深度的人,会这么浅薄无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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