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真话是日讲官,乃是半个帝师,关于日讲官人选,陛下自有圣心独运的地方,自然内阁也须慎重题请。下官仕官日浅,资历不够,故而天子阁老都有意栽培下官,让我多历练一番。这就是我眼下想说的真话。”

        许国听了一愕,不由抚须:“宗海,真纯臣啊!”

        “许公谬赞了,下官不敢当。”

        许国摇了摇头道:“宗海,你当的,官场上起起伏伏都是平常,今日轮不到你,未必明日轮不到你,多少人仕官只看到今日之失,意气用事下,反误了明日之得。”

        林延潮听了心底触动,其实许国与自己说的就是职场上最寻常的心灵鸡汤,保持平常心最重要嘛。林延潮感到触动是,这也是自己年轻时犯过错误,当年被领导批评了一句,然后自己当众甩脸色,以至错过了晋升的机会。

        时过境迁,阅历更深,心态也更平和了,他自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许国低声道:“不过我看这一次宗海你虽未题补为日讲官,却也可看作你发轫之始。”

        轫为支住车轮转动的木头,发轫,就是取掉支住车的木头,使车启行。

        林延潮问道:“请许公示下我该如何发韧呢?”

        许国道:“宗海你的性子外似宽和,但内藏锋芒,你如此性子就算是极力屈事元辅,元辅也不会器重你的。”

        许国说得对,林延潮与张居正就是八字不合。许国看人真一针见血,而且这一番话也算是与自己说交心话,林延潮露出认真受教的神色来。

        “可百官皆尊首辅,俯首听命,如此下官岂非日子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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