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泰征压低声音对林延潮道:“宗海,今日内阁兴办义学的奏章被礼科事中封驳的事,你可听说了吗?”

        林延潮余光看了温显一眼,然后讶道:“竟有此事?”

        张泰征点点头,低声道:“在内阁时,家父与申阁老都允此案,但潘阁老偏生不肯。家父据理力争,这才使得票拟通过。但没料到潘阁老,竟授意他任礼科给事中的门生行封驳之事。”

        “今日退衙后,家父气得连饭也不肯吃,与我抱怨几句。我也是怕宗海不知内情,怪罪到家父头上,并非是家父不肯帮你这个忙,实是有心无力,六科自有封驳之权,内阁无法干涉。”

        张泰征的话与温显差不多,但温显没告诉自己,张四维曾据理力争过。

        林延潮道:“蒙阁老挂心了,下官也在内阁供事,怎不知朝廷规矩,倒是年兄你特意与我解释此枢密之事,着实惶恐。”

        张泰征笑了笑,借喝茶的动作,盘算了一番然后道:“宗海,是我们张家的好朋友,这等事,我怎能不与你通消息,到时天子过问此事,你可一定要替家父开脱啊。”

        林延潮淡淡地道:“天子问什么我就答什么,若元辅有意借此事来攻讦潘阁老,我在天子面前定是两不相帮。”

        听林延潮平平淡淡几句话,张泰征脸上不由流露出怖色,甚至连茶碗烫手都未察觉。

        他知兴办义学乃林延潮非常执着之事,眼下被潘晟阻扰必是动怒,故而他前来挑拨几句,看看他的反应,甚至从林延潮口中试探天子对潘晟的态度。

        若是林延潮能因此事大怒,加入张四维的阵营,帮着对付潘晟是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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