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十七年的春天来得特别迟。

        因为顺天乡试的科场案,于慎行迫于申时行的压力,主动辞去了礼部左侍郎的职务。

        于慎行当年在张居正在位时,对他擅权进行劝谏,而张居正病逝后,又是他站出来反对对张居正的清算。

        他的人品,以及方正公允的处事态度,得到了朝堂上下一致的赞赏。这一次顺天乡试,他不过尽责而已,却遭到了宰相的嫉恨,现在他的离去无数人惋惜,被认为是朝堂上的一大损失。

        同时高桂也被申时行贬官,远去广西担任知县。

        对于于慎行与高桂的离开,林延潮是很无奈,他与于慎行的交情很好,但是申时行不容于慎行,令他也是左右为难。

        于慎行离去时,林延潮亲自去了通州码头上相送。

        于慎行在京居官近二十年,官位礼部侍郎,但却身无长物,林延潮到码头上相送时,但见他不过雇了一艘乌篷小船来,家人与行李都在船上,显得十分促狭。

        于慎行倒是没什么灰心丧气的意思,在通州码头旁的酒家里,与林延潮对饮。

        外头下着小雪,酒家却里生着暖炉,二人一人一杯喝得十分尽兴。

        于慎行兴致很高,提及了他当方中进士的事笑着道:“当时庶吉士馆选,位于金水桥南,我等考生坐于案后,每案朝北都书有名字。有一江左同年,他的案在于阳光下甚晒,他见一江右同年之案则位于阴凉处,于是曾对方不备,将对方之案改了自己名字后坐下,江右同年与他争议,对方矢口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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