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没说话,弓着身子给两个营兵行礼,“容小人收拾收拾。”“啥都不带,咱们营里有。”领头的那营兵脸上有愈合不久的刀疤,上面还泛着红色,他偏头看了看老头后对身后的士兵道,“到营门时领去清洗,旧衣服都拿去扔了,不许

        带进营去,头发里面仔细抓一下,庞大人现在让镇抚兵查虱子,逮到要扣大伙银子。”说罢他走近一些,站到曾老头面前道,“曾支木,原本有人举告你是八贼营中管队,是以不让你入营,这几日又查证不实。咱们骑兵司吃的住的都好,你虽是养马骡,每月

        也有一两五钱的饷银,听说你养马是好手,入营就只管用心把马养好,”

        周围的流民低声议论,都在羡慕这个马上要脱离流民营地的老头。

        老头低头应了,跟在那军官身后就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什么,停下匆匆对杨光第道:“娃,剩下家什都给你。”

        杨光第呆呆答了句好,看着曾老头几人消失在窝棚之间。

        此时外边一通铜锣敲得又响又急,端着碗正在吃鱼的谭癞子扯开嗓子嚎道,“上工了,都给老子修营房去!”

        ……

        “史道台除了此处,还预备在何处开工修建?”安庆集贤门外,庞雨正仰头看着一个快成形的高台,基座内为夯土,外面包砖,上面仍有大批民夫在搭建木楼,整体形制类似城门,朝着集贤门的石额上刻着“宜城天堑”

        四个字。(注:安庆天堑楼修建于崇祯九年,毁于太平天国战火)。旁边的江帆低声道,“有桐城北门瓮城、府城角楼和此处、潜山天宁寨、太湖城墙、宿松城墙,只有太湖还未定下。道台大人不止修建城池,还在各地催促士绅出银钱修建

        寨堡。”

        庞雨揉揉额头,绕过天堑楼往北,边走边对江帆道,“府城的修建本官会想法子,让漕帮来做修建,最近江船少些,得让帮众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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