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试试看。”王院长没有直接回答,想用镊子把血管残片给夹起来,手往前伸了一下,又给缩回来了。

        转头,王院长还把位置给让了出来。

        在他身后,冯志详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接了镊子,口中说“我来”,一个人把最好的中间位置给占住了。

        他是真正的普外科大拿,不止是肝胆外科,而且是普外科的大拿。

        虽然因为普外科的学术强度不高,冯志详没能捞到进工程院的机会,但在医学界,该有的名声还就是名声,以医学专家的身份站在这个房间里,冯志详面对祝同益也是不虚工程院院士又如何,还不是骨科的。

        祝同益年纪大了,不能玩抢来抢去的游戏了,他稍微让一下,其他人也就不敢抢了,几个医生都拿着镊子,也不能伸手进去。

        冯志详伸了镊子出来,却是轻轻的往血管残片上一碰,就停顿了下来。

        做手术做了四五十年的人了,对于人体的血管熟悉程度,可以这样形容:某美食家22岁开始,一天三顿去同一家火锅店吃饭,每顿都点黄喉,连吃四五十年,此美食家对黄喉有多熟悉,冯志详这样的大牛对人体的熟悉程度,就是这个的十倍以上。

        可以想象,当冯志详在这样的血管残片上,用镊子戳一戳,他感受到的,就相当于美食家看到店家端来了黄喉,用筷子在上面戳了戳。

        今天的黄喉脆不脆,今天的黄喉新鲜不新鲜,今天的黄喉煮多久合适如果吃了40年的黄喉,用筷子还戳不清楚的话,那也不能叫美食家了,被美食家做成黄喉还差不多。

        冯志详手一搭,就有了感觉,不过,不像是王院长适时的停下来,冯志详抬起手腕,啪啪的捏了两下镊子,却是又放低了姿势,用镊子轻轻地夹住了那片血管残片。

        从杜院士的肝部取下的血管残片,颤巍巍的在半空中晃动,像是一片蔬菜地里,用过的破地膜似的,有点忽闪忽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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