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除却太祖年间还有一批强项的给事中之外,这些年六科廊的封驳早已经形同虚设。哪怕如英宗和睿宗都强调了一下给事中的作用,但是,如今的给事中们更多的是侵夺了御史的职权,把原本针对天子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大臣身上。封还驳回天子朱批?不要命了吗?

        虽然找天子的茬,变成了找大臣的茬。然而,六科廊中依旧有一批坚信自己职责的人。

        当这一天傍晚,来自宫中天子朱批过的奏疏票拟最终到了六科廊时,六科彼此一划拉,原本多达成百上千的奏疏就分门别类地到了各自的去处。这其中,吏科和户科最多,刑科和工科其次,而从前一直都占据大头的兵科,却竟然落到了礼科之后,奏疏最少。

        至于原因,那当然简单得很,明年又要大比了,礼部忙,奏疏多,票拟多,封驳当然就相对更多,礼科当然也忙。而因为北边没仗打,天下各处也没有那么多揭竿而起造反的,匪患不多,兵部闲了,兵科当然也就闲了。

        但这一次,兵科都给事中余怀却是捏着手中一份奏疏气得发抖,因为那是朱廷芳奏在运河路遇水匪,而后大发神威在水下立斩多人,生擒七人,而人在转交兵部之后,也不知道是哪个蠢货审的,竟是上奏说,人是临海大营余孽!

        “屁的余孽!一桶桶脏水都往那些叛贼身上泼,是指量他们有口难言而已!一个个都只会在背后捅人刀子……有胆量就继续弹劾赵国公父子,用什么收买水匪的阴招!”

        随手把这朱廷芳主笔,兵部某人结语的奏疏往书桌上一扔,这位都给事中就愤愤不平地骂道:“兵部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还不如陆绾在位的时候呢!陆绾和刘志沅倒好,一个请辞,一个赋闲,结果都乐呵呵地忙他们那什么公学,结果兵部这都是一群什么货色当道!”

        骂到这里,余怀就随手抽出下一本来,却只见那果然是弹劾兵部现在那位署理尚书的左侍郎尸位素餐,庸碌无能,他看着颇为解气,读了一遍方才去看票拟和最终是批还是驳,可只看了一眼,他就差点没跳起来。

        这等弹章,理论上内阁的票拟,仅仅是伏乞圣裁,很少会写上什么意见。可这一次,对于那言辞激烈的弹劾,却有一道署名吴的票拟。而那夹片票拟只有不长的两行字。

        “秦公既可为顺天尹,则赵公、楚公,何不择一掌兵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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