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番例行故事的礼仪过后,当几件早就决定好的大事在朝上公开宣布之后,皇帝就抛出了昨天从白日到黑夜的那一连串事件,这下子,犹如打了鸡血一般精神振奋的人,那何止一个两个。尤其是出来痛陈昨夜之事的巡城御史,那简直是字字泣血,痛心疾首。

        可对于这些人连上朝说话时,都喜欢咬文嚼字用骈文排比的方式,张寿就着实有些烦躁无语了。好在他如今给人的印象是精通算经,别的稀松,所以见交头接耳的人不少,他就趁机拽着一旁的岳山长问道“刚刚那一连串的华丽骈文,都在说什么?”

        岳山长见张寿问得如此直接,根本就不怕自己笑话,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苦笑张寿这豁达的态度。

        但他如今也想得通透,知道和张寿贸然相争是下下策,因此略一思忖就笑道“他是指责令舅兄擅作主张,撇开巡城御史行事,不遵制度。而那番骈文……嗯,就是拿某几种动物来打个比方而已,用典比较晦涩。张学士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你看很多人都脸色茫然。”

        见对面不少勋贵武臣皱眉的皱眉,不解的不解,就连文官当中也有人面露不耐烦,张寿顿时笑了起来。掉书袋这种事,老师可以,但金殿奏对时,御史做这种事就贻笑大方了。

        果然,那如同背诵奏疏似的话还没说完,皇帝就已经重重拍了两记扶手“好了,不用卖弄你的文采!巡城御史乃是旧日制度,但往年督五城兵马司时,却不见内外城治安有多大改观。朕还听说,此前也不是没有人想清理京城内外,还一个朗朗乾坤,结果却是巡城御史和兵马指挥相互掣肘,而不是相辅相成?”

        见刚刚那个出口成章的巡城御史登时面色惨然,这位天子就一锤定音地说“日后巡城察院专设一地,和兵马司指挥分衙办公,免得相互掣肘。巡城御史只管监察,若兵马指挥有失察之处,再行举劾。至于这次,记朱廷芳过失一次,昨夜功劳另赏!”

        一锤定音解决了争端,皇帝方才词锋一转道“几位东宫讲读官据说昨夜都受了惊,因而朕特召你们入宫问询。可有人和贼人照面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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