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宽说着就对张寿笑道“皇上对于那些嫉恶如仇,惩强扶弱的人,一向愿意宽容几分,当然,前提是他自己立身得正,否则说一套做一套,皇上就容不下了。”

        心情大起大落,罗三河简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慈庆宫的。而他那高一脚低一脚,失魂落魄离开的背影,在张寿看来显得悲壮而又茫然,他当然由此更佩服楚宽这手段高妙。然而,他还没开口,楚宽就对着他点了点头。

        “说实话,从之前来看,张学时你对我素来是无事则敬而远之,有事也就是彼此传个话,谈不上交情。我真没想到你竟然对我是刚刚那番评价,虽说我在宫中呆了三十多年,别说吕禅这样的干儿子,就连所谓的干孙子也有,同僚下属更是无数,却还不及你懂我。”

        领着张寿往里走时,楚宽仿佛闲谈似的是说着话,而且也似乎并不在乎张寿到底如何想的,一面走一面满不在乎地说“想当初若非太后,我大概就已经悄无声息地死在王府门外了。虽说无论是什么年头,贫民把无力养活的儿女扔在富贵人家门口很常见,但我不能接受。”

        “哪怕我生来确实有缺陷,但那并不是父母弃养的理由!若是不想生,在孩子落地之前,堕下腹中胎儿就行了,何必让孩子来到人间?”

        “而最好笑的是,我在王府平安生活了没几年,就有人以我父母的名义来和我接洽,要挟我为他们刺探王府情报。呵呵,一日养恩也没有,却要凭借生恩要挟我干这个干那个?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生而不养的父母,哪怕不是仇寇,却也和路人差不多,更何况还以此要挟!我当然是第一时间就悄悄禀报了当时的王妃,也就是现在的太后娘娘。”

        张寿并不知道楚宽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个,但不得不说,人皆有八卦之心,此时此刻他听楚宽说着这陈年旧事,听得恰是津津有味。尤其是听到楚宽这言下之意是说,当初抛弃他的人很可能是别有居心,还要挟其作为内应刺探情报,他都简直忍不住呵呵呵了。

        为了避免自己的认同会让楚宽会错意,虽说他也很赞同对方的话,却没有开口附和,而是饶有兴致地问道“那后来呢?”

        楚宽并没有卖关子,而是皮笑肉不笑地说“后来,那自然是我配合太后娘娘,里外呼应,给那个想要指使我的家伙设下了一个一锅端的圈套。当太后那边把人一网打尽时,我也把那个捎信的家伙堵在一处院子里,他居然又惊又怒地嚷嚷,说是我同父同母的亲生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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