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从前及笄之日自己起的。”

        张氏笑了笑,毫不讳言地说“阿爹说,他起名字的时候想到什么就是什么,所以也不想为了儿女的表字去求那些文人,让我们自己想。我琢磨,玉通君子,君子温润如玉,所以就自己起了这温君二字。我也没读过多少书,只是随便起的,妹妹别笑话我。”

        朱莹最讨厌就是炫耀才艺,眼高于顶的才女,所以才对永平公主敬而远之,此时听张氏谈及父亲渭南伯张康的疏阔,说及自己时的坦然,她就觉得很对自己胃口,当下就笑了起来。

        “我怎么会笑你!我自己读书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常常被人笑话不学无术,大嫂不和我开口谈诗论文,那就最好不过了!我都没有表字呢,让我自己取,我估计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你能想到这样又好听又有意境的,那就很不错了!”

        张氏在家待嫁时,就被渭南伯张康耳提面命,道是朱家太婆婆和婆婆全都是一等一好相处的人,只要善加礼敬就好,而对于外间都说任性骄狂的朱大小姐,曾经沧海难为水的张康则是着重教导了女儿,但那不是什么深奥的道理,而是简简单单四个字……实话实说。

        而从前没怎么和朱莹正面打过交道,今天按照父亲的教导与人这么一接触,张氏就打心眼里觉得,父亲看得确实比很多人都清楚明白。

        这位被家人捧在手心里的大小姐其实很好相处,尤其是她又是朱莹的大嫂,与其小心翼翼,藏着心眼,还不如落落大方,有什么说什么。心眼是对外人用的,如果对自己人却还要算计心眼,那怎么可能轻易融入这个新家?

        “对了,大嫂,就算之前大哥下了逐客令,他的话应该会传开来,但世上总有些自以为是的人,所以一会儿想要来偷窥的人应该还有很多。你如果不介意,那回头我就不拦着她们。”朱莹笑着对张氏眨了眨眼睛,满脸狡黠地说,“我们在这守株待兔,以逸待劳!”

        张寿并不知道,才刚见过大嫂的朱莹,已经在设计给今天某些居心不良的女客挖坑了。朱廷芳从新房出来,以赵国公府少主人的名义接待宾客,之前老是被人围在当中的他总算再次得到了喘息的机会,躲在一边好好大吃大嚼填补了一下空虚的胃。

        而这一桌是陆三郎张琛等学生,所以就算有人过来套近乎也有人拦着,更不虞有人挑刺寻衅。就陆三郎和张琛这种性格,这种战斗力,普通人也不敢过来自讨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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