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到楚宽沉着脸一马当先推门进去,他也来不及想太多,赶忙快步追了进去。

        一眼就看到那个被绑在椅子上麻布团堵住嘴,根本连挣扎都挣扎不了的家伙,花七这才终于算是明白了,阿六那所谓伤不了人为什么能说得那么自信。他的满身技艺几乎都完教给这个小子了,然而,人却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这一手绳子,实在是玩出了花来,既不会绑死了让人血脉不活,也不会绑得太松让人有逃脱的机会……不去做狱卒和刑房差役之类的差事真是可惜了!

        花七正在暗自腹诽,楚宽已经直接伸手把那个被五花大绑的中年人口中破布取了出来。而下一刻,仿佛是被闷得太久,人立刻大声嚷嚷了起来。

        “大人,小人真的是高丽人士,并不是什么大明太祖后裔,是被人拿着要命甚至灭族胁迫,这才不得不硬着头皮假装使臣到山海卫那边去的,小人敢对天发誓,要有一句虚言,天打五雷轰!”

        四皇子眨巴着眼睛,仿佛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们这还没开始问呢,人就这么招了……也实在是太没用了吧!

        早知道如此,他还兴冲冲地来做什么侍童,把人押到宫里的话,人是不是也会这么轻而易举地招供?

        依旧被绑着的中年人当然不知道,在某个小孩子心目中,自己已经成了没用的代名词。他拼命挣扎了两下,声嘶力竭地叫道:“我们的贡品船被人劫了,贡品都没了,如果回高丽,大王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们家都会被砍头……就算能活命也会被贬成官奴官婢!”

        “小人的祖父是贱民,好容易才通过杂科考试成了中人,小人也是子承祖业考了个译官,所以只能跟着使团冒险出海,希望能够挣一个出身,好歹让小人的儿女过上好一点的日子,而不要因为贫困而最终活得比贱民更凄惨……”

        楚宽对于这家伙的身世没有半点兴趣,此时听人还在喋喋不休地诉苦卖惨,他表情冷冽地一把揪住对方的下巴,将其还没说完的话硬生生堵回了嘴里,继而方才松开手,冷冷说道:“我只想知道们的船是怎么回事,指使们的人又是谁,其他的事情我不感兴趣。”

        “是是是,小人是船上的……船上的译官。其实大王不愿意从海路送贡品到天朝,但因为天朝太祖皇帝遗留制度,陆路使团的人数素来严格控制,而那点人马不足以押送贡品,所以只能按照规矩发送贡品跨海而来。但我们的船只,出海没几天就遇到了海盗!”

        仿佛是看到了楚宽那瞬间变得极其狰狞的表情,自称译官的中年人不由得打了个寒噤,随即方才不由自主地垂下头,声音也小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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