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终日打雁却被雁啄,这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他压根懒得提楚宽伪造出的信使,令牌以及某些其他证物让他不得不确信,直截了当地说:“但是,我赶到半路无巧不巧坐骑失蹄,找驿站换马的时候,我随口问了一句驿丞,人却说根本就没见过紧急信使。”

        这样的巧合,皇帝听了不禁一阵无语。然而,这样的巧合却实在是合情合理。朝廷严格规定了动用四百里和六百里加急,也就是驿道驰马的速度和等级,所以是否紧急信使,对于天天迎来送往的驿丞来说,那真的是只要一眼就能看出来。

        毕竟,马匹在这年头也算是需要爱惜的东西,如果不是有十万火急的大事,谁会不顾一切在大道上打马飞驰?废掉一匹马要多少钱?就算达官显贵豪富之家,也不愿意轻易负担这样没必要的损耗。

        “那你就立刻赶回来了?”

        “我对那驿丞出示了调动驿站的令牌,调了一个驿兵去临海大营送信,一个驿兵跟在后头。”至于为什么这么做,花七知道眼前这些都是聪明人,根本就不用他再多费唇舌——至于那个一脸木讷的笨徒弟,如今也恐怕是脸笨心明,再小觑他,倒霉的只会是他自己。

        既然大多数事情都已经真相大白,皇帝终于意兴阑珊地摇了摇头,随即做出了决定。

        “事情就到此为止吧。张寿,不论你的老师是谁,你到底是不是生而知之,你又到底懂得多少这世上其他人不懂得的东西,朕都不在乎。身为天子,忌惮这个,不容那个,到头来只不过是庸碌的独夫!你想做什么尽管放手去做,要说什么尽管开口说,不用有所顾忌!”

        见张寿身旁的朱莹赫然比谁都要高兴,那种雀跃的样子就和从前一样鲜活真切,皇帝只觉得此时明明沉郁难言的心情突然好转了不少。

        因此,他那原本有些生硬的语气,不知不觉也变得柔和了下来。

        “朕一直都把莹莹当成女儿,奈何她是个倔强硬气的丫头,从来都不肯接受什么其他的名分,就连朕曾经赐过公主冠服,她也直接给压在箱底。但是,张寿,朕希望你记住一点……”皇帝顿了一顿,有意无意地瞥了朱泾一眼,最后重重咳嗽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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