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冷冷说出了一句警告,随即就瞪视着噤若寒蝉的朱二,一字一句地说:“你以为那些对你爹喊打喊杀的御史后头,是谁在指使怂恿?你以为唐铭和谢万权一个解元郎,一个国子监斋长,是谁指使去乡下找茬的?就是你以为能凭你妹妹去拉拢的兵部尚书陆绾!”

        见朱二一张脸登时煞白,她突然反手收剑,继而淡淡地说:“只怕就连那陆家幺儿,都不知道他爹的真正心思,你倒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你觉得陆绾看得上你?我也就是看看你到底能想出什么主意,结交什么人物,你倒是真把自己当成朱家将来的主人了!”

        “你瞧不起张寿?呵,当初莹莹能让葛太师赞一句聪明不肯用在正路上,你呢?葛太师只说了三个字,没长性!可张寿呢?葛太师就见了一面,隔天就特地跑去认了他是关门弟子!”

        眼看太夫人拂袖而去,径直进了庆安堂正房,张寿瞥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朱二,突然头也不回地说:“阿六,请二少爷到我房里坐坐。”

        他说完潇潇洒洒转身就走,心里却知道,阿六肯定能漂亮办成事情。果然,他前脚刚进东厢房,阿六后脚就已经把朱二带进来了——确切地说,应该是拖。因为朱二赫然被人拽住了领子,别说叫唤,死猪似的他脸色发白,就连呼吸也有些困难。

        而等到阿六一松手,人砰然掉在地上的时候,就连齐良和邓小呆也不约而同抬起头偷看,等看清楚朱二那痛苦呻吟的惨状,这才齐刷刷低下了头。

        张寿大感无奈。然而,是他下令阿六把人弄进来的,此时发觉外头朱家人没有一个因为他这反客为主的举动而出声提醒,更不要说进来理论,他也只能没好气地丢了阿六一个眼色,等冷漠少年若无其事拍拍手出去,他这才来到了朱二身边。

        “陆三郎现在算是我学生。”

        朱二猛地抬起头来,正要破口大骂,却只见张寿低垂目光看着他,那冷飕飕的眼神不由让他想起了刚刚祖母拔剑对着自己喉咙的冷漠姿态,一时只觉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咙。

        “而且,陆三郎是个算学天才。”

        朱二顿时七窍生烟。陆三胖在京城那是有名的纨绔子弟,比我还废,比我还没用,这家伙要是天才,天底下人就都是天才了!

        “你不信无所谓,但我的老师葛太师反正已经信了。”张寿信口开河,虽说他还没对葛雍具体说这一茬,但只要事实摆在老师面前,他相信老师绝对会喜出望外得到一个好徒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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