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这里开过专为国子监监生提供饭食的小茶馆,结果几个监生也撞鬼了,回去后又病了一场,东家差点被人告到顺天府衙;开过小酒馆,结果一夜之间酒坛都破了;住过不信邪的军官,结果半夜三更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胡子被人剃光了,无颜见人。”

        陆三郎说着一件一件的奇事,最后小心翼翼地说:“最后这位胡铁匠自信那铁匠炉子能克任何阴邪鬼怪,所以就用八十贯的超低价格买下了这儿,还带了好几个用他的话来说傻大胆的徒弟,可结果,有一天给一位地位显赫的伯爷打的剑竟突然断了,生意也一落千丈。”

        “所以,他勉强住了两个月,但最终还是受不了,有我接手,那更是喜得无可不可。”

        张寿听着这些乱七八糟的鬼怪传闻,如果不是他知道阿六才跟着自己进京不久,还以为是那个看似沉稳实则促狭的小子在使坏——可即便如此,他仍然更偏向于认为是有人在恶作剧。因此在陆三郎吞吞吐吐重复了阿六之前有我在怕什么鬼的宣言,他就放下了心思。

        “既然阿六那么说,那就不用担心了。走吧,先转一圈再说。”

        并不知道自己来到了鬼屋的罗小小和赵四,在张寿的招呼下,高高兴兴地进了大门。前头店铺显然是新盖的,后头院落是老的,兼具经营和居住两重属性。两人转了一圈,就发现炉子和不少工具应有尽有,甚至连用于生火的煤炭都还留着,一时不禁使劲点头,道是省了老大的事。

        而张寿看到前头店铺里那些来不及搬走的工具,还只是忍不住嘀咕那胡铁匠临走居然连吃饭家伙都不要了,可当他来到后院,看到正房里那清一色的黄花梨家具时,他就不知不觉收起了那点戏谑之心。

        太祖好红木,这是他进京之后听说的相关八卦之一——于是,下南洋的那些船,在香料宝石之外,往往还会特意采伐众多木材压舱带回来。所以,京城最流行的就是各种各样的红木家具。因此,当看到赵四进屋时,他就摩挲着那光润的表面,问出了一个问题。

        “赵四,你跟着你师父学艺那么多年,可知道这样一套黄花梨家具,价值几何?”

        赵四看到那成套黄花梨家具的时候,也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他一下子冲上前去,双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表面,随即又打开柜子看了一眼那隔板结构,最终满脸复杂地说:“这样一套家具,少说也要千八百贯。最重要的是,年代久远,工艺精湛,否则也不会这么值钱。”

        他说着就有些不大确定地问道:“张博士,连家具都没搬走,这铁匠铺到底多少钱买的?”

        你问我,我去问谁?

        张寿简直啼笑皆非,见陆三郎缩着脖子,没了最初那刻意装出来的气势,他就叹了一口气道:“自然是有难言之隐的。不过不要紧,等阿六回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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