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从前,难免有人觉得他这只是空心汤团。

        然而,今天大晚上被带到这曾经的庐王别院,无数达官显贵暗中觊觎却因为皇帝而不敢打主意的豪宅,又眼见得这没一个下人的地方地龙烧得温暖如春,灶台上烧着火,茶壶水缸里都有水,竟是宛若主人仍在,大多数监生们对张寿的敬畏顿时更深了一层。

        因此,眼看夜色渐渐深沉,张寿又把话都说完了,自然就有人陆陆续续提出告辞。而这一次,张寿就主动开口让人捎带上九章堂的那些监生。于是一个带上两三个,须臾之间,刚刚还热热闹闹的这座无题之堂,就逐渐显得空旷了。

        陆三郎好不容易等到闲杂人等都走得差不多了,眼见张琛还坐在那不做声,他就嘿然笑道:“张琛,没想到你今天这么老实。怎么都不说话?你这个半山堂斋长也不起个表率!”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张琛一拍扶手愤怒地起身,却是冷着脸对张寿说,“小先生,我是不如陆三和齐良他们想得周到,而且之前那纺机的事情,我也不怎么知情,所以我是出不了什么好主意。这事儿你和张武张陆他们商量就是,我告辞了!”

        眼见张琛拱了拱手,竟是就这么转身往外走去,张寿就好整以暇地轻轻敲了敲扶手,随即出声叫道:“你要是就这么一走,你信不信改明儿陆三郎就会四处宣扬,说你这个半山堂斋长不如他这个九章堂斋长?”

        张琛顿时站住了,但还是头也不回硬梆梆地说:“他要想胡说,随便他就是了!”

        陆三郎正要继续开损,却只见张寿斜睨了他一眼,这才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早些年那全都是张琛自恃秦国公独子的身份欺负他,现如今他好容易才靠着智慧扳回了局面,凭什么还要让张琛啊!

        制止了陆三郎继续扩大事态,张寿这才不慌不忙地说:“之前我让张武和张陆去开织染坊,顺便捣腾纺机的事,又让陆三郎出面揽事上身,不只是你,朱二也没有掺和。”

        见张寿终于注意到自己了,朱二顿时幽怨地说:“终于记得我了……好歹将来都是一家人,能不能别这么厚此薄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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