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咕完之后,他瞅了一眼张寿,最终也不嫌烫,咕嘟咕嘟把茶一口气喝干,这才龇牙咧嘴地说:“我去!天涯何处无芳草……说不定出去一趟,我还会有艳遇呢?”

        张寿简直哭笑不得,一时又想起了张琛上次让他赔他美人的情景。要说半山堂也不是没有真正混日子的纨绔子弟,但他最熟络的这几个,还真是性格各异大不同。

        正月初一的这个晚上,有些人过得烦恼,有些人过得愉快,也有些人却是夜半无眠,枯坐话凄凉——自然,这种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情景,坤宁宫的宫人们最近实在是看得多了。而上一个管事牌子被打发去了廊下家,新的管事牌子皇后也懒得派,她们无不小心。

        作为最年长且在宫外有别院的大皇子,原本为了避嫌,不应该留在坤宁宫中过夜,然而,他用即将出京远行,想要多陪母后几天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硬是赖着不走,却也没人敢撵他。毕竟,皇帝知道后尚且没说什么,别人还能怎么着?

        此时,他再次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随即仰脖子一饮而尽,见皇后面露怔忡,他就一抹嘴冷笑道:“我堂堂皇长子,主动请缨去江南,却被父皇打发去了沧州。而张武张陆不过是两个侯门庶子,甚至还没娶着公主郡主,却被委以去邢台的重任。”

        “呵!父皇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说我也就和两个侯门庶子差不多吗?”

        原本在发呆的皇后猛然惊醒了过来,沉下脸喝道:“住口!”

        大皇子心中憋了一肚子气,没想到在母亲这里还要遭到呵斥,一时只觉得大为想不通。可他正想开口说什么,到了嘴边的话却被皇后那阴冷的目光给瞪了回去。

        “他们拿什么和你比?你是堂堂正正的皇子,你父皇派你去沧州,却没有说让你一个人去,你不会在满京城那些卓有名声的官员当中,挑选能干却又偏向于立嫡长的?一趟沧州走下来,你就不能用你的能耐和度量打动他们?”

        大皇子被皇后这三言两语激起了心中好胜心,当即重重握住酒杯,一字一句地说:“母后说得不错,虽说这比不上去江南,但也是一次机会!张武和张陆不过小角色,我怎么会怕了他们?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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