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江的该退了。”朱泾一字一句地说出这六个字,随即面上严霜渐渐解冻,却是有些无可奈何地说,“我明明没有对张寿说什么,就算陆三郎偷偷告诉他陆绾的动向,他怎么就敢暗示那些官职比他高一大截的家伙上门以求冰释前嫌?”

        “我倒觉得,他这风声放得恰到好处。对陆绾来说也许有些难堪,可登门的人多了,他这个第一个过来的人也就显得不那么引人注目了。更何况,有这么些人带头,我倒要看看还有多少人能死扛到底。真要是一身正气两袖清风死扛到底,那他们还算有点风骨!”

        太夫人说到这,见朱泾会心一笑,她就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对于登门的人,虽说未必要一笑泯恩仇,但至少可以把打击延后一点,可那些硬是想要表示风骨死不登门不认错的,那就没什么好客气了。除非真是少有一干二净的清官,否则还怕找不到罪状?

        她说到这,突然轻轻咦了一声,随即侧头对一旁的江妈妈问道:“今天阿寿在国子监张扬出去的半山堂分班那风声,现在怎么样了?”

        朱泾今天忙着进宫、会客,只知道不少人都是因为张寿透露出去的风声蜂拥而至,此时听说张寿在国子监还放出了别的风声,他顿时吃了一惊:“什么半山堂分班?他又惹出了什么事情?他还年轻,为什么不韬光养晦,小心谨慎一点?”

        “你年轻的时候知道韬光养晦?打了胜仗恨不得比谁都张扬,抢功劳的时候比谁都狠!想当初是谁在睿宗皇帝那会儿听说北虏要趁虚而入就嚷嚷着要当先锋的?年纪轻轻就应该锋芒毕露,藏着掖着那是我们这些年纪大了的人该做的事。”

        太夫人说到这,方才不慌不忙开始讲国子监今天那档子事。朱泾被太夫人说得只能干笑,等听说张寿要分割半山堂的理由,原本还觉得对方多事的他却不得不暗自点头,心想半山堂中不少人只是不适合读圣贤书,却未必没有资质,张寿这做法不能说不妥。

        “什么?还不赶紧叫人去!”

        就在屋子里母子俩正在说着国子监中事情的时候,朱泾突然听到外头传来了李妈妈的声音。觉得情形有些不同寻常,他立刻出声叫道:“出了什么事,这么吵吵嚷嚷的?”

        须臾,李妈妈就打起门帘进了屋子。她屈膝对太夫人和朱泾行了礼,随即就轻声说道:“刚刚传来消息,大小姐……”

        她有些不安地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加重了语气道:“大小姐把国子博士杨一鸣给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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