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算。真要是坐天子之车,那是僭越,别说你们,我的脑袋也得跟着掉了!”

        葛雍没好气地啧了一声,这才轻描淡写地说:“皇上素来最喜欢微服往外头跑,太后拦既然拦不住,总得给他弄一辆看似不起眼的车备用。这厢壁中间夹了一层薄钢板,可以挡一挡普通的火枪和暗箭。只不过,皇上就没坐过两次,也就便宜我和你们了。”

        “皇上说过好几次要把车赐给我,我直接说不要。我一个糟老头子,要这样的车干嘛?反正我就是京城本地人,不是像这次出公差,哪会一大把年纪还跑远路?”

        知道葛雍身份非凡,所以老咸鱼听到这竟然是天子微服之车,也只是少许惊讶。但听到葛雍力辞天子赐车,他不由得就肃然起敬。

        “葛太师真是虚怀若谷……”

        “虚怀若谷个屁?我又不是圣人,当然有私心。但我就那点俸禄和家底,没钱,养不起这车马。看到拉车的那匹个头高挑的骏马了吗?这车太重,得随时预备至少两匹这样的高头大马轮换,走长途路,那就得四匹马轮换,也就是张寿未来岳父那样的有钱人才养得起!”

        一语道破玄虚,葛雍也不怕人笑自己市侩,却又看着张寿说:“张寿,你刚刚在朱大郎和朱二郎面前没来得及说的那些,眼下都细细说来吧。外头是阿六驾车,跟车的又是你自己点的朱宏和朱宜,其余人都吊在后头,应该没什么人能偷听。”

        虽说葛雍不爱招摇,但此来沧州,他随行的亲兵就有百人,因此哪怕没有鸣锣开道,可那太师旗号高挂在前,街道上的行人却也自然而然为之让路。

        张寿听到外间道旁喧哗阵阵,知道在这种环境下偷听,千里耳都难,就轻声把老咸鱼去过有大明船只遇险沉没的某块大陆,还带回来一批夷人的事说了。

        当然,他全都是顺着老咸鱼当初那故事脉络说的,也就是提了提老咸鱼送给了自己一些疑似太祖手稿类似文字的石碑碎片,至于自己的猜测如何,他却是只字不提。

        葛雍听到最后,这才若有所思地看着老咸鱼问道:“你在那边待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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