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因为之前在沧州的那些事情并不涉及到太需要保密的细节,所以他一直都没有动用这样可以直接递到御前的大杀器。

        但老咸鱼唆使他用金鸡纳树替换橡胶树——偷换种树这个概念的说法,他必须先说清楚。

        皇帝好歹都损失了一个儿子,哪怕是一个桀骜不驯的熊儿子,他也最好能够重视一下一个当爹的愤怒。一个愤怒的父亲,在很多时候都是完全不讲道理的。

        之前那些碑石碎片他已经一一检视过了,因为老咸鱼拍胸脯打包票说擅长篆刻,而且擅长作旧(造假),他就嘱托人利用一块已经完全看不见字迹的石碑刻点橡胶树取汁液的图形,想来,现在那上头已经变成了从金鸡纳树剥树皮救人……想不到他也有假造文物的这一天!

        但是,为了那些“先知”已经找到,至今却不曾传入中原的众多植物,造假也值得!

        当张寿也好,朱廷芳也罢,正在绞尽脑汁写奏疏的时候,日夜兼程的朱莹,用了足足两天两夜的时间,也已经进了京城的外城。她素来很注重养身,能晚起绝不早起,能慵懒绝不勤奋,可这次一连两昼夜几乎赶路不休,每次都是深夜和中午稍微歇息一会儿。

        此时此刻的她又累又倦,可外城和内城一样,都不好快马加鞭,因此她只能差使朱宏上前吆喝开道,直到进了宣武门,她就于御道旁边官道纵马小跑驰行,在不少惊诧的目光之下直接拐进了赵国公府前街,而后策马进了门。

        大小姐突然这样毫无预兆地回来,府中上下自然是好一阵鸡飞狗跳。然而,朱莹却不管这些,她先差使人去给父母以及祖母报信,自己则是赶紧回房痛痛快快用热水洗了个澡,随即又换下了那一身风尘仆仆的衣裳,连头都没梳就去了庆安堂。

        进门看见祖母和母亲都在,父亲却不见踪影,朱莹也不在意,三言两语把张寿断案和判词说了,随即却又词锋一转道:“祖母,娘,我这会儿要进宫去见皇上。”

        太夫人本待阻拦,可看到朱莹那高傲却又倔强的眼神,她忍不住就想起了孙女小时候。和同龄人在一起时,如若被人排斥,朱莹便会独自一人去结交同样落单的小伙伴,绝不与排挤自己的人妥协。只要是朱莹认定的亲朋好友,她就绝不会放弃,这是从来不变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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