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一个劲点头,他就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但是,如若朱二郎和你们定立契约,难道你们就能信他了吗?恐怕也未必吧。契约这种东西,一旦官府有所偏袒,仍然是说不准的。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拿着契约却求告无门了。”

        朱二见众人恨不得把头点成小鸡啄米,他不禁心情大为郁闷,刚刚一言既出,万籁俱寂的威势,仿佛只是他的错觉。于是,他索性埋头生闷气,再不做声了。

        而小花生终于逮着了机会,连忙开口说道:“是啊是啊,有张博士给你们作见证,你们还怕什么?又不是让你们卖地,又不是让你们把地挂在朱二公子名下,你们怕什么呀?”

        虽然年纪小,但亲眼看着小花生从前跟着冼云河跑腿,众人也听冼云河说人在占领行宫一事中建下大功,哪怕不明白是什么样的大功,可如今看人又跟着张寿跑腿,赫然挺受重视,他们自然而然也愿意听一听他的话。

        此时此刻,听到小花生这么说,几人面面相觑之后,就有人小声说道:“真的不用把咱们的地挂到朱二公子名下?”

        听到张寿含笑说了一句真的不用,众人立时喜形于色,朱二就愤愤骂道:“白送给我我都不要!我堂堂赵国公府二公子,身家无数,又岂会把你们那点地看在眼里?”

        什么高风亮节,名声清白,都比不上朱二这一句掷地有声的话——虽然身家巨万的富商财主,也会因为贪图邻家屋舍、花园、商铺而下黑手,就比如之前沧州的那些奸商大户一样,但朱二之前的所作所为再加上他此时的承诺,然后有张寿的旁证,终于让人们有了点确信。

        当然最重要的是,地还是自己的,这一点确实让人安心!

        见几个棉农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张寿这才开口说道:“之所以请大家把所有地都集中在一起,是因为连成片之后便于劳作。至于自己的地会不会因为不是自己种而产量低甚至荒废这件事,其实很好办。之前朱二郎说是每年收获按劳分钱,但我觉得应该按月分钱。”

        此话一出,朱二和小花生就只见几个棉农登时神情一振,如果说之前还能看得出几分勉强,那么现在众人一副恨不得张寿赶紧往下说,他们洗耳恭听的样子。朱二正嘀咕长得好就真是什么地方都有特权,可随即就被小花生一声嘀咕给气得翻了个白眼。

        “好好学学,别只会赌咒发誓撂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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