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片刻,突然走上前去,有些心情复杂地摸了摸阿六的头。他心里觉得,也许就是因为缺乏睡眠,所以明明只比他小几个月,阿六却比他足足要矮半个头。

        “我从前都不知道,原来你才是黑夜里的守护神。”他笑着打趣了一句,随即退后两步,语气轻松地说,“以后出门在外也好,居家休闲时也罢,你没事就多睡一会儿,不要和昼伏夜出的猫儿似的那么警醒。我又不是什么王公贵族,没那么多人要我的命。”

        见阿六没说话,显然是不打算听自己的,张寿想了想就改换了一个说法:“你不是给张园召了一大批人手吗?还有杨好郑当他们这些融水村出来的小子,再加上这次从沧州来的小花生,你不要事事亲力亲为,试试去训练培养其他人,把事情交给其他人做。”

        说到这里,他就拿自己举例道:“你看看我,做事的时候,不是有张琛他们代劳?”

        阿六被张寿说得有些心动,尤其是面对那清澈却不容置疑的目光,他不知不觉就有些小小的感动。因此,只是犹豫了片刻之后,他就点点头道:“我试试看。”

        见阿六接受了自己的提议,张寿顿时笑了起来,接下来往自己那院子走时,他想起如今还在沧州的朱二,就开口问道:“我倒还忘了一件事,你不是一直都奉旨教朱二武艺吗?他如今人在沧州,你总不能够教他了吧?这几个月工钱,你可记得给他免了。”

        听到这话,阿六顿时有些不情愿地嘀咕道:“那可是好多钱……”

        张寿顿时又好气又好笑:“你怎么这么财迷?你别忘了,我们从沧州出来时就已经确定了,沧州今年棉花丰收,再加上纺机和织机的效率,棉价不会降,只会涨。我好歹也是有五百亩棉田的人,怎么也能卖不少钱。再加上张琛和张武张陆那边的收益,我不缺钱。”

        “哦。”阿六有气无力地答应了一声,想想每个月少的那一笔收入,他就觉得异常肉痛。

        可是,想想张寿现在确实也不像从前那么缺钱,他就渐渐不再想这个了,反而不由得想到了今日张寿和葛雍面圣时的事。虽说他不至于能同桌,但和那些禁卫一样轮流去边上吃饭,再加上他一直都竖起耳朵,那些对话他就没漏过一字半句。

        等到跟着张寿又前行了一段距离,他忍不住低声问道,“今天见皇上的时候,少爷为什么不问沧州建港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