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三郎虽说不认识外头这黑压压的一堆人,可看衣冠认人的本事他却是第一流的,因此一眼就断定这都是些商人。而他认出了别人,别人也一眼就认出了他,毕竟,他这招牌式的身材实在是太好认了。

        人群之中,为首的华四爷笑意盈盈地上前拱了拱手道:“在下苏州华四,敢问这位可是九章堂的陆斋长?”

        “哦,尊驾就是是苏州首富华家当家华四爷?我听我家老师提到过你,果然年轻才俊。”陆三郎巧妙地避开了承认自己身份的这个话题——因为他可不想报出陆筑这个名字。而且,他还老气横秋地端着身份,仿佛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和张寿一样,比华四爷至少小十岁!

        而他这一承认,四周顿时一阵骚动,很快就有急性子的人上来询问他的目的。陆三郎本意就是照着张寿的吩咐张扬声势,自然大大方方当众说出了请方大厨做评判,以及请扬州会馆于会首带精兵强将前往展示厨艺的事。这下子,众多会馆的人就不干了。

        尤其是山东那位大嗓门的卢会首,那嚷嚷更是如同打雷似的:“天下能做美食的人,又不全都在扬州!陆斋长这是瞧不起我山东吗?”

        陆三郎顿时瞪大了眼睛,一副我很无辜的表情:“我怎会看不起山东?别说山东,我家老师常说,天下美食各有千秋,御膳房正该博采众长,皇上就是因为取他这说法,所以才决意摒弃光禄寺说了算的习俗,办这样一次盛事。”

        见众人无不屏气息声地听自己说,他就笑眯眯地说:“而且,此次若是能办好,皇上有意日后年年举办,定为永制。”

        尽管外头也曾有过这样的传闻,道是御厨遴选日后说不定都会沿用这样的制度,但大多数人还是不大相信。此时陆三郎这一说出来,人群顿时一阵骚动。

        见此情景,没等陆三郎继续解释为什么独独选择扬州会馆的缘由,华四爷就当机立断地说:“于会首,这么多人闻听陆斋长莅临赶过来请教,难道你这扬州会馆就不尽一下地主之谊,就让大家这么在大门口说话?”

        于会首顿时暗自咒骂,明明是夤夜不请自来的恶客,竟然还要我们招待,凭什么?可骂归骂,这么多同道在外头,一个不好,得罪的人就多了去了。因此,他不得不忍气吞声地招呼了伙计把这几十号人全都请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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