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克久看着杜中宵坐下来,冷笑一声:“今日果然是你来。韩老儿多年卖酒,如何肯信得过你这少年,他脑子糊涂了吗?今日谈的是大事,他就不怕过几天酒楼开不下去了!”

        杜中宵微微一笑:“小员外想得恁多!你还是多想想‘其香居’,不要过几天关门,让人笑话。”

        吴克久冷笑,对唐主管道:“主管,你听听这人讲的是什么?开酒楼,以为打开门就能够把酒卖出去?若是如此容易,就不会有那么多赔钱的了。‘姚家正店’与这种妄人走在一起,主管三思。”

        唐主管笑道:“大家各自做生意,是赔是赚,各家本事。只要规矩定下来,按规矩做事就好。”

        吴克久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三人围着一张桌子,相顾无言,只是各自喝茶。“姚家正店”虽然与杜中宵换酒卖,也只是开始试着合作,并不会跟“其香居”撕破了脸,唐主管尽量中立旁观。

        喝了一会茶,直到天近正午,冯节级才姗姗来迟。他五十多岁年纪,长得高大肥硕,走起来有些吃力。到了小阁,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先在那里喘气。

        杜中宵起身,拱手道:“节级,在下杜中宵。知县官人垂怜,新开了一处酒楼。”

        冯节级瓮声瓮气地道:“你的事满县传遍,我自然晓得。这几年钱难赚,我们这些经纪人家,过得都不容易。既然你家里开了酒楼,便好好做生意,不要把事情弄坏了。”

        杜中宵称是,正要坐下,却不想冯节级看了看对面的吴克久,又道:“你家里前些日子与吴家‘其香居’闹了些别扭,我们都是知道的。现在一般开酒楼,便把前事忘了,不要再生事。”

        杜中宵听了笑道:“节级说哪里话,做生意无非是为了赚钱,哪里会生闲气。不过,我话可是说在前面,我这里老实做生意,‘其香居’也要一样才好。这两日我们那里酒楼新开,吴家小员外不住在门外转来转去,一看就是要生事的。俗话说你不仁我不义,若是‘其香居’再弄出事来,莫要怪我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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