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举人们能走到这一步,自然都是勤奋好学之辈,所以生活的重心还是温书和讨论时政。由倭寇问题渐渐转到了海禁的问题上,而且争论不休,甚至争得面红耳赤。

        这个争论蔓延到了林晧然这个房间,却听陈青书说道:“片板不得下海,这是祖制,汝却认为可重开市泊司,岂不谬哉?”

        “国朝初立,贼子张士诚、方国珍屯兵于海上。咱大明国防设于北抗元朝作孽,东南沿海较为空虚,故而太祖采用海禁,让贼子自灭于海上。”宁江却持不同的观点,目光凌厉地望着陈青书继续说道:“太祖于洪武四年,禁濒海民不得私出海,这便是汝之‘片板不得下海’的由来。”

        “太祖下达这命令是事实,有何不妥?”陈青书冷哼一声,漠然地望着他道。

        “太祖海禁的初衷,乃为灭海上之贼子!”宁江强调论点,然后神色亦是凝重地接着道:“洪武七年,撤福建泉州、浙江明州、广东广州三市舶司;洪武十四年,禁海民私通海外诸国;洪武十七年,太祖命汤和巡视浙江、福建沿海诸城,禁民入海捕鱼。洪武二十七年,敢有私下诸番互市番治重法;洪武三十年,申禁人民不得擅自出海与外国互市。”

        “大祖之初衷且不论!后面皆为太祖的海禁之策,正可证明咱太明当坚持这‘片甲不得入海’的祖训!”陈青书朝着北方拱手,嘴角微微翘起道。

        宁江翻了一个白眼,鄙夷地说道:“难道你还听不出来吗?随着国朝稳固,太祖的禁令其实是有所放宽。若太祖真的要‘片板不得入海’,何须屡发禁令?至于撤掉市舶司更是在禁令之后,证明太祖一开始还是认可市舶司的存在,只是后来因地制宜方才撤去。今有喻令数道,汝却只认第一道,乃管中窥豹不知全貌也!”

        “满口胡言,尔羞与汝争之!”陈青书怒目瞪视,然后挥袖而去。

        在旁边啃着猪蹄的杨富田满脸的敬佩之色,朝着他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随着这些时日的相处,大家亦算是结下了友谊,对彼此的性情都有所熟悉。宁江闷骚,杨富田好吃,陈青书是最为用功。

        宁江有些得意地望着林浩然,微笑着道:“如何?”

        “你在会试上,真敢坚持这个观点吗?”林晧然淡淡地望了他一眼,微笑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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