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辰芸笑了出来,看着祁斯遇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宣城、大理寺、还有母亲。”祁斯遇答地驴唇不对马嘴,在场的五个人却都听了个明白。“太子的事我也猜到了,这就是母亲说的只想要个公道吗?可蔺宁他只有十七岁啊,谁又能给他一个公道呢!”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蔺辰芸的话说得很平静,就好像死掉的不是她的侄子而是小猫小狗一般。

        祁斯遇是个爱流泪的,硬气的话还没出口眼泪先流了下来,她只得带着哭腔喊:“你永远都这么冷静,永远都这么狠心!那陈书哥哥呢!照你这么说他也是活该承了父债吗?”

        蔺辰芸那巴掌扇的很响,连陈厌都惊了一下。祁斯遇抬头看向自己爱了恨了二十年的母亲,突然笑了出来。“长公主,其实我也有个疑问,我真的是您亲生的吗?”

        祁哲先开口呵斥了她:“斯遇,你怎么能这样和母亲说话呢,你当然是她亲生的。”

        祁斯遇哭得更厉害了,先前那巴掌打得她头发散了些许,现在看着更可怜了。她看向蔺辰芸,终于说出了藏在自己心中多年的话:“可是你在恨我,你每一天每一年都在恨我,我越是长大你就越是恨我。”她抹了把眼泪,接下来轻飘飘地说:“可我都感受得到,从小就感受得到,所以我一直都害怕和你待在一起。为了避免这些我只能拼命接受着你给予的仇恨、你倾倒的情绪,去成为你想要我成为的样子。可你从来没问过我想要什么,因为你根本不肯把我当作一个人,你只是把我当成复仇的工具。我去安南,就是想躲出去,我不想活在什么恩怨仇恨、阴谋诡谲里,我想做个堂堂正正的真实的人。那五年,是我最快活的时候,要是可以,我真希望我一辈子都在安南。我宁可不要做什么浪子皇孙,只做个能和心上人光明正大穿着裙子走在街上的姑娘。”

        祁斯遇说完就站了起来,不再看身旁人一眼走出了那扇门。都国公府于她,是家,也是枷锁。

        蔺辰芸被气的不行,强忍着等到祁斯遇出了门才吐出那口血。“小芸!”祁哲立刻将她抱了起来走向卧房,还不忘叮嘱陈厌去看着祁斯遇别让她做什么傻事。

        出走躲到三皇子府的祁斯遇却不知道都国公府太医郎中来了一大堆的热闹。她蹲在客房掉眼泪,喃喃自语:“憋了那么久的话终于说出口,竟也不是解脱。”

        “你将旁人用来捅你的刀留在心里,等日久天长铁器和血肉生了根才想拔出来,如此又怎么逃得了鲜血淋漓呢?”

        祁斯遇抬起头,看见的是满脸关切的陈桥。“没想到是你先找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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