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端却说的不紧不慢,“我大缙向来多用灰矿,乌金并非我们长。摄政王心中应当也清楚,所谓分三成乌金矿,也不过是要一个态度,一个梁国该有的态度。”

        软绵绵的话里藏着的却是扎人的针,刺得廖独生疼。他当然知道内部出了问题急需和平的是梁国,也知道那场大战其实是梁国败了,但他也没得选。作为廖家人,作为梁国实际的掌权人,他也要努力为他的大梁争取利益。

        廖独依旧端着一口气:“第三条所说本王已经同意,难道还不算态度好吗?”

        国书的第三条是梁国聘礼要连给十年,每年四百万钱,外加三百七十万石粮食。说是聘礼,实际上是逼梁给岁贡,向缙称臣。

        蔺端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出发之前他父皇曾经叮嘱过,乌金矿拿不拿得到都不要紧,若是退一步能得到更多,不妨退一步看看。

        “其实我心里也清楚,比百姓更可怕的是那些文臣的口诛笔伐。”蔺端放的稍稍低了些,“我带着和亲任务离开京城,为的也是得到更多有力的筹码回去,不然我如何能比得过中都那两位哥哥呢?”

        说到这儿他看了廖独一眼,建议道:“不如大家各退一步,给彼此一条路。”

        廖独却不吃这一套,冷笑一声:“如何退?我再多给些岁币么?到时你回去和皇帝说虽然乌金矿没拿到,但好在还是压了梁国一头,拿到了这么多岁币。而我去和陛下和那些老顽固和天下百姓说龙脉保住了,国运保住了,只是多损失了一点颜面吗!蔺端,这种事换你你会做吗?”

        这还是祁斯遇第一次见到廖独如此失态,但她无暇关心廖独,她更在乎蔺端该怎么做,更在乎身为使臣的自己该怎么做。

        她敬佩为梁而战的廖独,也明白自己为缙而战的决心。不论是何种复杂情感,终归是道不同。

        “摄政王。”祁斯遇起身向廖独拱手,“既然今日谈不拢就明日再谈吧,我同燕王殿下也回去好好思量一番,定能给出一个彼此都满意的答案。”

        说完她就拿上国书扯着蔺端出了门。她们三个当下都没有更好的办法,继续耗在那儿也只是徒劳。即便同样是荒废,她却也不愿对着廖独那张冷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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