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颗红色的危险的月亮。

        夜晚,陪伴了公主一整天的兔疲倦地蜷缩在公主塌边的小窝上。兔窝被满了雪白的棉花,缝合了金色丝绸的样式,只是恰恰好容纳一个成年男子的身形。兔虽然看起来瘦弱单薄,依旧还是有着漂亮匀称的骨架,他只好缩起泛冷的下肢体。

        巢和就在他仰起头就可以看见的地方,在塌边垂下一截手腕。兔注视着没有完全闭合的木窗外的月亮。

        公主似睡非睡,在呓语着些什么,发出了湿漉漉的鼻音。

        那是一颗野性的月亮。兔被唤醒了什么记忆和本能。

        他低下头,几乎贴上去。

        他在严厉的先生多次的教导下,重新学会了人类的话语。学会了这种狡猾的韵律,兔口中的话变得愈发无辜起来,更擅于向巢和乞求爱怜了。

        兔几乎凑到巢和唇边,一动不动,盯着她微微呼气的唇。他咳嗽了一下,唇边溢出血,血珠落到了公主唇上。

        兔凑上舔干净了。揉碎的花一样的唇显得更为稠艳了。

        公主还没有睡着呢。

        公主先是从“猎场”将他带出来,似乎知道他的本性似的,趁着他伪装自己变成软弱的兔子时,肆意地欺负他。那天公主把他赶出寝宫,是觉得自己被骗了吗,可是兔从没有说自己是兔。是公主这么叫他的,是公主叫他——“兔”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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