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纱如浪,乌发斜洒,白羊软伏,弦管吟吟。

        潮水过后的寂静,陈观水收拾起衣服就去阁城外边的天上赏月。留在房间里的萨苏氏,看着被留在床头的那粒珍珠,却是泪下婆娑。

        萨苏氏怎么会不知道唤醒自己儿子的方法,又怎么会舍不得自己的生命?但萨苏氏不知道自己真的就让眼前的木偶人杀了自己,醒来的是一个怪物,还是抱着自己尸体哭泣的男孩?要知道这粒珍珠原来是那面太平黄巾的元灵核心,一应的道法流转都是要靠着外边的太平黄巾才能支撑的。现在空空的只有一粒珍珠,如果自己去做了,自己跳下了悬崖,却没有得到想要得到的,自己又有什么机会可以再后悔?

        萨苏氏却没有留意到,在她沉迷在欲海之中,被那种冲刺和胀痛折磨的时候,整个房间里已经布满了一种稀薄的绿色雾气。很淡很淡的雾气,在昏黄的蜡烛灯火下,几乎看不出来了,却是她能完成所有一切的关键。

        陈观水稳稳的坐在阁城最高的拜天朝珠塔的顶上,随性的挥舞大袖,任那风吹拂过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带走所有的热量。

        萨苏氏的所有选择,都是萨苏氏的,陈观水并不放在心上。但是她现在的模样,还有自己的位置,真正的是给自己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教材。

        异地相处,自己若是站在萨苏氏的地位上,被一个自己完全战胜不了、反抗不了、甚至连死亡都逃脱不了的大能修士禁锢,设定出现在的这样一个介于死亡和真实之间的选择题来,自己会是如何的做?自己是刚烈如同玉石一样的焚烧到最后一个分子,还是如同软泥一样的**下去,还是如同水和空气一样的看空一切、承载一切?自己会是如何一样的人物?

        看着阁城里的萨苏氏坚定下了所有的信念,就这样赤着身躯,带着欢愉过的残迹,托着那粒珍珠喂进了“萨瓦”的口中,然后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静静的看着那双眼睛慢慢亮起,感觉着那双手慢慢的拥有力量,感觉着自己所有的生命如同水一样的流淌而去,看着那粒珍珠慢慢的掩去了最后的黑色,开始闪耀出真正晶莹洁白的光泽。

        然后萨苏氏就死了。

        但也是在下一个瞬间,萨苏氏就发现自己在另一个地方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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