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轰”的一声,就在河间城内的靶场上,两杆火铳当着王彦和赵行德的面,再次炸膛了。满面鲜血的军卒被抬了下去,其他人则畏畏缩缩地看着王彦。

        “这就是火铳的威力?”王彦颇为不快道,炸膛的事情早先曾经在河北发生过多起,他听赵行德信誓旦旦地说火铳的好处,方才当场试验,谁知还是这个结果。

        随后,王彦带着亲随去点验城中震天雷的存量,只留赵行德在靶场上发愣。

        “这是怎么回事?”赵行德虽然也对火铳的可靠性不抱太大的信心,但没想到试两杆炸了两杆。赵行德将炸膛的火铳翻出来看,就在火铳厚厚的膛壁上,密布着无数的砂眼,小如牛毛,大如黄豆,最大的一个孔隙,居然有小指头那么大,这样的满是砂眼的劣质品,不炸膛才怪,就是赵行德自己,也不敢用。

        “这是内八作的惯例了。”晚上赵行德郁闷得去找韩世忠喝酒,韩世忠宽慰他道。

        见赵行德一脸茫然,旁边作陪的苏文郁解释道:“作坊的东西,向来是先造出一批好用的,供上官检验。朝廷每年都要压价,为了挣到银钱不至于亏本,便开始偷工减料。只不过每到校阅检验的时候,就把刀枪磨得格外光亮些。若是火器,便减轻装药的分量,校阅的时候只听得砰砰作响,其实发出去的什么都不是。”

        “作坊还专门配有为校阅而造的烟响药和轻弹子。”韩世忠嘲讽地笑笑,“刀枪就算是差点,总能杀人,火器不能充药发弹子,连棍子都不如,谁还敢用?收拾起来最好。”

        “这......,”赵行德没想到如此,仍大惑不解,“官办的作坊,收支都是公家的,哪里还有亏本,挣钱之说?”

        韩世忠和苏文郁相互看了一眼,反而是他们用大惑不解的目光看向行德:“官办的作坊,哪里有不挣钱的道理?”苏文郁接口道:“为了挣钱,我听说造铁桶炮的用料,连废铜烂铁也用。”

        韩世忠补充道:“你就没看出来,这城头上操炮的军卒,怎么都不敢将火药量放充足么?他怕什么?只要药量放足了,只怕这炮也当场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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