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欲者,保境安民而已。”赵行德面对迎面咄咄目光,坦然道:“河南四战之地,只要能保住这一方百姓,其他如蛛网之于拂尘。只可惜,有人坐拥大军而隔岸观火,也有人自相攻讦。江北的战局,既举足轻重,却又危若累卵。中原四战之地,唯有自守方能图存。我们若是败了,不免赤地千里,生民涂炭。虽然我们收复了汴梁,但大局仍未改变。这局势下,谓叛宋归夏,既不知夏,又不知宋,此智者不为。”他前面是对着马援等逃亡军官说话,后面则朝向夏彪等人,然后再转头去,提高声量问道:“你们是准备奔归鄂州吗?”

        马援正咀嚼着赵行德话语,不由自主答道:“是,大帅。”

        “大帅,他们是逃军。”夏彪忙大声道,他也是粗中有细,“还污蔑陆将军!”

        “你才信口雌黄!?”马援朝着他吼道。岳云皱起双眉,他素知保义军的军纪不靖,眼看一场喧闹又要开始,但在赵行德面前,夏彪和马援都忍下来怒气,众军官士卒也并没有一起破口大骂对方,两边仅仅是怒目而视而已。

        “人各有志,勉强反生变数,”赵行德缓缓道,“让他们去。我说的话,你转告明宇。”

        “遵令!”夏彪应答后,又吼了一声,“全体集合,列阵!”

        这一声令下,原本稀疏分布在周围左军骑兵立刻行动起来,数百匹战马喷跑气势非凡,四面八方尘土飞扬,大地微微颤抖。赵行德面沉似水,马援等军官面带异色。不多时,千余骑已尽数集合,列成两个五百骑的横阵,骑兵们抽出马刀,一片寒光闪闪,杀气扑面而来。不少镇国军骑兵手按在了大枪,警惕地看着对面,两阵之间弥漫着肃杀之气。

        “鼠辈若敢害我家大帅,必取尔等性命!”

        夏彪看了镇国军一眼,又看了看滚滚狼烟,喊了一声:“我们走!”

        骑兵们跟着他拨转战马,以河北行军的队形向北驰去,骑兵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多时,只留下一团团漂浮在地的烟尘。岳云的眼中闪过一抹异色,这支骑兵看似懒散,但行动迅捷,骑术凌厉,不下于他遇见的辽军精锐。据他所知,直到收复汴梁之前,赵行德麾下都没有得力的骑兵,斥候、追击等等军务,都要依靠前军杨再兴的骑兵。夏彪这支骑兵想必是恢复河南之后新建的,与契丹骑兵在大河两岸追逐拼杀一个漫长的冬季过后,已经不是旁人能够轻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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